秦氏一直到进了延寿堂,心里都还存着疑惑。
今天顾锦源不忙,夫妻俩难得的一起用了午膳,正坐着说话呢,就听院子里的人禀报,道是老太太那里着人相请,然后便一路来了延寿堂。
待进了屋看到表情严肃的顾青未,与跪在地上的顾青澜,秦氏心里便一沉。
看这样子,只怕是出了大事。
而陈氏,在院子里等了一整个上午也没等到锦绣将东西送过来,本来心里就急,从知道老太太叫她去延寿堂开始就一直觉得心惊肉跳的,待看到双眼通红的顾青澜与神情委顿的锦绣,登时心里一阵咯噔。
坏了!
陈氏从来都不是个会坐以待毙的人,所以哪怕明知道事情已经败露了,仍想着要怎么将自己从这件事里摘出去。
“这是怎么了,澜姐儿,是不是你又做了什么惹祖母不高兴了?你这孩子……”
话未说完,陈氏便觉额间一阵剧痛,似乎有一股暖流自额角流下。
然后,她看着方才捂了额头的帕子上沾染的血红,一时之间有些不敢相信。
“闭嘴!”老太太一双以往只有慈祥与睿智的眼里这时盛了满满的愤怒与税利,仿佛只被她看上一眼,就能将人的心都给看穿了,“你这个毒妇,原本还想着既是老三自己看对了眼,想来娶了回来也能好好过日子,竟没想到,一念之差居然把这样一个毒妇招进顾家来!”
老太太做了几十年贤惠大度的顾夫人,为了自己以及顾家的名声,哪怕对两个庶子,也从来不曾加害过,却不想这个她一时放纵娶进来的庶子媳妇,竟是这样一条毒蛇。
顾家向来女孩儿少,但这一代足有八个女儿,其中还有老太太最为疼爱的欢姐儿。
只要一想到,顾家女儿的名声差一点就被眼前这毒妇给连累了,老太太就恨不得生啖其肉!
陈氏听了这样的唾骂,却惊得差点失了魂。
听老太太的话,竟是隐隐有要休了她的意思。
这怎么行?
当年她能斗败了嫡姐嫁到顾家来,哪怕她嫁的只是顾家的庶子,可这样一门亲事也足以叫她在娘家姐妹之中风光无限了。
若真被顾家休弃,以她这些年对娘家人都爱搭不理的做法,娘家又岂能再有她的容身之所?
陈氏生生打了个寒噤,再顾不得什么脸面,几乎是飞扑着过去抱住老太太的双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母亲,儿媳要是做错了什么,您要打要骂儿媳都不敢有半点怨言,只求母亲不要让老爷休了儿媳,这是要儿媳的命啊……”
一个往昔自诩高贵的贵妇人,这时哭成这般毫无形象可言的样子,若是让不知情的人看了,定然会心生恻隐。
可这时屋子里的人除了已经知情之人,就是秦氏这个虽不知情却也自有判断之人,哪里还会有人觉得陈氏可怜。
尤其是老太太,看着陈氏那副模样,只觉一阵恶心,抬脚便踹在陈氏心窝上,“毒妇,休了你就是要你的命,那你怎么没想过,你让人把澜姐儿的贴身衣物交于魏耀祖之手,又是不是会害了澜姐儿的命!”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