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白的信笺上只写了两个字,余下的是大片的空白。
这两个字论起来写得算不得十分漂亮,甚至许是因为下笔之人故意为之,字迹还显得有些凌乱。
可看在宁致远眼里,这简单的两个字却仿佛是被镀上了一层光辉一般,让他只看一眼就心跳加快,呼吸急促。
事实上,若不是顾忌到成晋还在,宁致远肯定会仰头大笑三声。
就算这两个字再怎么刻意往难看了写,但他又岂会认不出顾青未的笔迹?
对于宁致远来说,这就已经是最大的惊喜了。
无论顾青未是出于何种心态写下这封信,但至少,她还是关心他的死活,不是吗?
只要一想到这一点,宁致远的嘴角便忍不住的往外咧,眼中的喜悦更是怎么都压不住。
成晋见了便忍不住在心里犯起了嘀咕。
他总觉得,世子爷自从上次落水之后就变了许多,平时不说话时看着整个人凌厉威严得让人看了心里发怵不说,这犯起傻来,也确实傻得有些压不住啊,看看那傻笑……
没等成晋嘀咕完,宁致远便将信纸重新塞回信封里,然后问道:“这信是何人送来的?”
成晋闻言精神微微一振,道:“回世子爷,这封信是一个五六岁的小乞丐送来的,指了名要送到您手上,问他是何人所托,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道是旁人拿了碎银子让他送信。”
也是因为拿不准该如何处理这封信,成晋才会把信送到宁致远手里。
看来,他还真做对了。
“世子爷,可要详查这封信的来处?”成晋请示道。
“不用了,”宁致远咧着嘴一挥手,“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
这封信是来自哪里,他再清楚不过了,还用得着谁去追查吗?
成晋心里还有疑惑,但宁致远既然如此吩咐了,他自然不会再多言。
而宁致远,想起下午时晃眼见到的吴达,心里又微微一沉。
初到清河时的刺杀是何人所为,有了前世的记忆,他自然再清楚不过,而如今吴达又鬼鬼祟祟的出现在清河,想也不会是为了什么好事。
他那位堂伯,到底是为何与前世有如此大的改变,竟然就忍不住要下重手了?
意识到这一点,宁致远第一反应就是将身边保护他安全的锦衣卫抽出几个去保护顾青未,但吩咐还未出口,他就意识到了不妥之处。
顾青未身处内宅,顾家的护卫也非乌合之众,他的锦衣卫不仅不可能进到顾家去,便是离得稍近些,只怕也会被发现了踪迹。
再则,他那位堂伯所做的一切都只针对他而来,若是他遣了锦衣卫去顾青未那里,说不定反倒叫吴达等人注意到顾青未,若是再因此而引出什么事端来伤到顾青未,倒才会叫他追悔莫及。
既然如此,还是让人多注意些顾青未那里的动静吧。
宁致远如此想。
“京城那边,可有什么消息传过来?”他又问。
成晋摇了摇头。
宁致远倒也没有失望,从他得到消息给京城写信到现在,也不过六七天,就算他用了锦衣卫的秘密渠道,只怕如今那信也才刚刚送到京城去,这时候问起回信,本就只是他的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