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雪冷元子:黄豆入锅炒熟,去壳放凉。取三月槐花蜜一盏,与熟黄豆搅拌均匀,加适量凉开水,入手心团成小团子,再放入冰水里浸半个时辰,就成了香甜可口的冰凉甜品,夏季食用,最是适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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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三伏天,京中暑气正盛,沈之瑜更是像蔫了的花儿一般,没有半点精气神。
一大早就蔫巴巴的躺在海棠树下,用一本书遮面,不知道是真睡还是假寐。
元宵和芝麻端来了早膳,沈之瑜看都没有看,直接摆摆手,示意“不用”!
两位婢女自小跟在沈之瑜的身边,知道自家姑娘的性子,她不想的东西是再劝都无法改变结果的,只好沮丧地把早膳又端了回去,静静地守在沈之瑜的身边,什么话也不敢说。
昏昏沉沉,迷迷糊糊,沈之瑜也不知道她是睡着了,还是醒着的,睁开眼睛,拿掉脸上的书,只觉得头顶的太阳明晃晃的刺眼,脑袋里的那一根筋更是疼的厉害!
她烦躁的坐起来,见水面竟然一丝风都没有,头顶的海棠叶连微微晃动都不曾,耳旁还有一声接着一声,高低起伏,仿佛争相比赛的蝉鸣,叫的人心烦意燥,恨不得一下子跳进这荷花池子,一了百了。
“姑娘,怎么了?”
芝麻见沈之瑜的状态不太对劲,苍白着一张脸,眼睛失神地死死盯着眼前的池塘,紧咬着嘴唇,皱着眉头,好像在极力地忍耐着什么。
沈之瑜茫然地回头,盯着芝麻,盯了半天,才闭上眼睛,常常地呼出了一口气。
“呼……”
摇摇头,出口的嗓音沙哑干涩:
“我没事!”
“姑娘,喝点水润润喉咙!”
元宵倒了一杯茶,端给沈之瑜。
是最近一贯喝的荷叶饮,消暑解热,入口带着丝丝的凉气,划过喉咙,沁入肺腑,丝丝凉凉。
沈之瑜仰头一口将杯中的茶水喝完,元宵又连忙倒了一杯,直到喝了三杯,沈之瑜才摇摇头,说:
“不喝了!”
放下茶杯,沈之瑜脸上的苍白褪散了一些,双颊慢慢的恢复正常,眼神开始恢复清明,笼罩在身上的那种郁气也被压制了下去,元宵和芝麻才悄悄地舒了一口气,放下心来。
“姑娘,奴婢在厨房给你冰镇了冰雪冷元子,您现在用一点?”
芝麻小心翼翼地问着。沈之瑜一早上没有吃过东西,芝麻真怕她又说“不要”!
沈之瑜扫了一眼周围,到处都是白晃晃的,地面被晒得都要起灰了,晨起才开的花早已经耷拉着脑袋,奄奄一息了!
燥热又开始从心底升腾而起,脖子后面好像有水样的东西流过,平时并不觉得难受的衣服这时候也是一种束缚,尤其是贴身的小衣紧紧地黏在了后背上,浑身开始难受想要嘶吼。
“去端来吧!”
即便是热得有些失控了,可沈之瑜还是握紧了拳头,把它压了下来,出口的嗓音依旧清冷。
一听沈之瑜愿意吃东西,芝麻高兴地满脸都是笑,连忙点头:
“好勒,奴婢马上就来!”
“姑娘,热了吧?奴婢给您扇扇……”
元宵也很高兴,那张圆脸上的笑容比头顶的阳光还要晃眼,一蹦三跳地就跳到了沈之瑜的身旁,拿起躺椅上的团扇,开心地为沈之瑜打扇。
团扇带来的风虽然微弱,但有聊胜于无,沈之瑜随性又躺回椅子上,闭上眼睛,揉揉两旁的太阳穴,任由元宵在旁边扇着风。
喧闹烦杂的一切好像在这刻开始安静,看不见太阳刺眼的光芒,耳旁听不见吵人的蝉鸣,习习凉风轻轻拂过脸颊,手心里的汗也开始慢慢干了。
“令公子,您来了!”
沈之瑜正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突然听见了元宵叫人的声音,她忙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就是令和那张如玉的俊脸。
凤眼圆睁,眸光不自觉的缩缩,嘴里有话一时半刻却不知道说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