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潭飘雪:早春,晨间采蜀中云雾山顶的细嫩茶芽,午后采茉莉鲜花花蕾,在干净的室内摊放去除水分。按照二两茉莉花,一两春芽的比例进行窨花,四个时辰后烘干。烧炭火,上置平炒锅,将茉莉花瓣和窨花春芽翻炒,直至春芽卷曲,成褐色即成。出锅放凉,油纸密封储存。冬日,煮一壶眉梢枝头的雪水,泡一盏碧潭飘雪,花香茶香交融,香气清悠,天降瑞雪好时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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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这外面的冲突愈演愈烈,屋里的几人俱都神色禀然,尤其是青阳公主,那张温和慈祥的脸,此刻阴沉着,眸子里的怒火都快要喷出来了!
这是妥妥地打自己的脸呀!
真是老寿星上吊,嫌自己的命太长了!
“这是青阳郡主给我们姑娘安排的,你别不讲道理!”
芝麻也气得浑身颤抖,她家姑娘虽然少在京中众人的面前出现,可说出去,别人也会给三分薄面,这眼前的人,简直就是欺人太胜!
“青阳郡主算个什么东西?本姑娘可是刘驸马的妹妹呢!”
原来是有着这样的裙带关系呀,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
屋里的人再也忍不住了,齐齐走出了帐子。
“姑娘好大的口气呀,青阳郡主都算不得什么?皇室宗亲你都不放在眼里?”
杜羽柏的声音还是一贯的清润朗朗,不带一丝情绪,可只有熟悉他的人知道,他里面藏了多大的怒火。
那女子回头,见身后突然多了一群人,有男有女,其中有个夫人身穿深蓝色宫裙,一身威仪,头上插着的珠钗步摇,甚是华丽!
“你是谁?多管什么闲事?”
众人出门才见得那女子,身形不高,有些胖,不过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一声装扮,颇为不伦不类。
粉红的襦裙,看着料子不甚好的锦毛大氅,有些灰不出溜。
头上戴了许多金饰品,明晃晃的有些晃眼,脖子上也带了一个大大的金猪。脸涂的很白,略微有些龅牙的嘴唇涂着大红的脂膏,油腻腻的反着光,双手叉着腰,在周围烛火的映射下,活似一个夜叉!
“在下正是姑娘口中那不是东西的青阳郡主的长子,请问姑娘,我母亲怎么惹你了!”
杜羽柏谦逊有礼,风度俱佳,语气中没有一丝不悦。
“那正好,本姑娘要住这个帐子,你告诉你母亲吧!”
这姑娘……说她什么好呢?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完全听不出杜羽柏话里的意思,身后的人默默地为她捏了一把汗。
“姑娘,这帐子是给人住的!”
杜羽柏对着那姑娘莞尔一笑,特别正经地说出了这么一句。
“不是给人住的,难道……”
“扑哧……”
“哈哈……”
身后的人突然哄堂大笑,笑得那姑娘一愣,半晌才反应过来。
“你骂我?你竟然骂本姑娘,你不想活了?”
恼羞成怒,那张过与白的脸狰狞扭曲,看着有些可怖,伸手指着杜羽柏的手指涂着大红的丹蔻,长长的指甲好像鬼爪!
“笙笙,别看!”
令和把沈之瑜一把拉到自己身边,大手就覆住了沈之瑜的眼睛,并在耳边低声安慰。
“哪里来的碍眼的东西?在这里不知死活,趁着本郡主还没有生气,赶紧滚!”
青阳郡主厉声一喝,浑身的威严四散而发,吓得那姑娘哆嗦了一下。
到底没见过世面,被青阳郡主这么一呵斥,那姑娘缩缩脖子,颤颤嗦嗦,放狠话:
“你们,你们,给本姑娘等着,我……我让我哥哥治你们的罪,把你们的头全都砍了,砍了!”
“滚!”
这种白痴,青阳郡主懒得那么多废话,一个冷眼射过去,吓得那姑娘又是一哆嗦,带着身后的婢女慌乱地逃走了!
跳梁小丑,不值得一提。
几人回到屋子,青阳郡主的婢女们已经收拾好了桌子,重新添置了炭火,烘得屋子里暖洋洋的。
沈之瑜让芝麻和元宵烧了一个小炉,放在地上,准备煮茶。
“阿瑜煮什么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