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姑娘知道姚老夫人要说的话肯定是不想让自己听见的,恭顺的向姚老夫人行了礼,又向沈之瑜行了一礼,才齐齐说道:
“祖母,那我们下去了!”
等两个姑娘出了凉亭走远了,姚老夫人才对沈之瑜说道:
“老身这两个孙女呀,大的那个已经及笄一年了,小的那个下个月也要及笄了,可两个人的婚事都还没定下来,老身也是愁死了!”
闻言,沈之瑜有些奇怪,她是知道的,蕉岭县这边的风俗是早定亲,等姑娘及笄后,则可以过门,所以家有姑娘的,在十一二岁都定下了亲事,最迟也不会超过十四,更不要说及笄了还没有定亲的。
沈之瑜有些想不通,这姚老夫人家中殷实,又是归隐的老大人,不说在京中,在广南也是有一定门路的,怎么家中的女孩子定不了亲呢?
“是什么缘由呢?”
不会又是一个想给令和做妾的吧?
沈之瑜不动声色地问,按说以姚老夫人这样的家世,怎么甘心给人做妾?
“唉!”
姚老夫人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片刻后,才缓缓道来:
“老身这两个孙女,一个是老大的嫡女,一个是老二的嫡女,本来我家老爷还有些同僚和门生,可以结姻亲。前两年,我那两个儿子突然像疯了一样,让我们不要给两个丫头说亲,说是两个丫头的福气大得很,都是要做王妃娘娘的。”
“前段时间,老身那在京中任职的三儿子给家中来信,说让我们沉住气,准备准备,年后就送两个丫头进京。”
“啊?”
沈之瑜惊了一声,送两个姑娘入京,意思不言而喻,要不就是送到宫中,要不就是送到某个王爷皇子的府中,可这样一来,相当于断送了两个姑娘的一生!
“瑜丫头呀!”
不知不觉,姚老夫人待沈之瑜越来越亲切,称呼也随之开始变化。
“我家老爷虽未在京中做过官,但老爷去京中述职,老身也跟着去过,京中的那些豪门世家里,一个普普通通的家庭的弯弯绕都能要人命,更别说那更高的地方,他们男人不懂得,老身却懂得,那是活生生地断送两个丫头的命呀!”
说完,姚老夫人的眼眶泛红湿润,两个孙女都是自己养在自己面前的,她怎么舍得?
沈之瑜也觉得唏嘘,在京中长大的自己,在后宅中也是经过了一番磨难的,才博得了今天,如果送两个单纯的女孩子去后宅,不必多说,那就如同羊入虎口!
“老夫人,可知道送去哪里?”
京中权贵众多,如果是熟人,还能照顾一二,不过要是进了深宫,那就没办法了!
“听老身那大儿子说,大丫头送去大皇子府,二丫头送去洛王府!瑜丫头,你可知这两人?”
大皇子、洛王,沈之瑜当然都是知道的,尤其是洛王府,自己的堂妹可还是洛王府小王爷的侍妾呢,只是这两府……
“阿瑜知道,他们……”
“姑娘,公子吩咐人给你送了吃食,你早饭用得不多,先吃一点吧!”
沈之瑜出口的话被打断,就见元宵从一个小婢女手中接过一个食盒,放在了桌子上,打开一看,是一碗佐料十分丰盛的十锦白玉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