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月光如积水,空明,柔和又洒亮,可是,残缺。
忆起当日和洪瀚抒说“残缺的风景最美丽”时,他脸上的亲切笑容……那时候多么快乐,干什么都没有负担,可是现在,风景依旧残缺,人也分离,而且这种分离,是心上的分离,是过去和现在的分离,也许是永远永远的分离……
yin儿叹了口气:“林胜南,你出来吧!”
一直跟在后面的他终于出现在她身边:“yin儿……我怕你会想不开。”
yin儿轻轻一笑:“站在同一个地方,面对不同的方向,感觉都不同,都陌生。”
胜南没听懂她在说什么,只得安慰:“不必再伤心了……”yin儿抬头微笑:“不骗你,我一点也不伤心,只是有一丝感慨而已,月有yin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不可能一辈子都喜悦的。”
借着月光散步,两人各自想着心事,秋风萧条,不断地开始有落叶。
转了个弯,yin儿无意间看见一个黑影鬼鬼祟祟潜至围墙边,小声道:“我的同行!”胜南点点头,拉她到暗处去,这黑影属于一个男子,他嗖一声发出一样工具,似是百爪索,正顺着绳索爬过去。
等他终于过去了,凤林两个随即窜到围墙上去,往墙内四望,yin儿突道:“这里好熟!”胜南赶紧“嘘”了一声,跟yin儿相处了这么久,连他都懂小偷该怎么做了。
黑衣人出现在月光底下,院门开了,鬼鬼祟祟探出一个女子的头来:“傅少爷,你来啦!”林凤二人皆一惊,原来这女子是尉迟雪的shi女扶风!
凤箫yin小声道:“又到尉迟家来了……”
扶风小声道:“傅少爷,这是小姐送你的。”傅少爷接过她递来的丝帕:“小雪最近好么?”扶风噘起嘴:“傅少爷好久没来了,小姐每天都担心,听说有人si闯禁地就赶紧让我来看,你这些天去了哪里?老爷太太好像在替小姐和别家定亲呢……”
傅千秋一怔:“和哪家?什么时候?”
扶风摇头:“我不知啊,傅少爷你放心,小姐说了,非你不嫁。”
傅千秋满眼泪水:“只怪老天无情,使得我傅家家道中落,你把这串夜明珠交给她,去转告她,以后,等我重振傅家,会用几十箱,不,几百箱来迎娶她!”扶风点头,先出了院子,傅千秋打开丝帕来,看上面是精美刺绣,抚mo着尉迟雪的精巧工艺,小声读到:“身无彩凤双fei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他轻轻折好,藏于身上,胜南yin儿看着也被感染,胜南想起yu泽与自己也是没有见面,顿觉得同病相怜,正yu走,忽地眼前一黑,yin风扫过,一件很大的黑sè披风笼罩下来,林凤二人惊异地看着,像是见到了一只巨大的老鹰,从头顶掠过,寒光一闪,锃亮的一把刀已经出现于他“鹰爪”之上,傅千秋惨叫一声,那人一把掐住他脖子:“不准叫喊!”转头向林凤两个道:“今天我心情好,不杀你们,滚!”
林凤二人对视一眼,悄悄下了围墙,却仍不走,那人内功深厚,听出他们赖着,怒道:“怎么?还不走!?”
yin儿忿忿道:“我怕你作甚?就不走!”说罢又不怕死地上墙去,那人哼了一声:“好胆量!”刀光映着他的脸,一见到这张威严的脸,yin儿立刻又生出恐惧感,原来那人正是当日在客栈看见的提刀老者,也是yin儿根本没有胜算的人!
那人冷道:“好!你们不走也好!”将披风猛地一甩一扇,掀出一阵狂风来,差点把凤箫yin林胜南两个掀下去,那人见他们没被赶走,有些惊奇:“很好,站得很稳。”
傅千秋的脖子却几乎被他折断,他拼了命地挣扎:“放开我!你是谁?你们又是谁!”
那人道:“想活命就小声点!这家是不是复姓尉迟!?”
傅千秋惊道:“你想干什么?救命啊!”那人手指轻轻一移,傅千秋惨叫一声晕倒在地,那人抬起头来:“识相点就告诉我,这家人是不是姓尉迟?”
yin儿见傅千秋倒在地上,愣在墙上不知道如何是好,胜南古道热肠,飞身而下到那院中,立即要救傅千秋,先行与那人周旋:“前辈武功高强,还未请教高姓大名?”
yin儿当下也跃至傅千秋身边去,边说边扶他运功给他:“这种人,配叫他前辈吗?!”
提刀者看傅千秋悠悠醒转,大惊道:“你是谁,怎会有这么好的内功!”
yin儿抽出yu剑,拦在傅千秋前面:“正好,本姑娘好久不打架啦!要不要来一次?!”
那提刀者既不说好也没说不行,冷冷亮出刀来,yin儿还未缓过神,他的刀尖已至颈脖,yin儿从来迎敌即如此,剑已威胁到如此,突然脖子一斜即刻逃生,提刀者收刀之速超乎想象,yin儿还未站稳,刀已回抽,yin儿反手举剑挡下,只听綁一声刀剑相撞,yin儿手臂一麻,差点没有接下这一招,提刀者这一次的试探有了结果,面lu惊奇,喝了声“不错”,yin儿想抽剑回来,但力不从心,剑已经被那刀粘住了,第一招竟然就以内力比拼收尾!
yin儿不假思索,把自己的内力搭上去,须知数月前的云雾山比武,她的内力当之无愧是小辈里的佼佼者,可是在建康城的寒冷秋夜,无法掩饰的败局,令凤箫yin和林胜南两个,诧异万分,这个人真的很恐怖,从出手的时刻,就握紧了yin儿剑术的命脉!
胜南知这次的比试根本不是闹着玩的,即刻抽出刀来yu从中间断这二人,yin儿大惊:“你别过来!”
胜南一怔,yin儿已经很累,说不出话来,那人轻松地说:“两个人如此比拼内力,第三人想chā手,必须内力在二人之上,你有把握吗?”
yin儿满脸汗水,败局已定,大声说:“你别过来!”
胜南岂会任她如此受伤,毫不犹豫提起双刀上前:“我不信!”
yin儿看胜南过来,自是要救自己,但是他救了自己,他就会受伤,就算是江湖情义,也不能令他受伤啊,可是,只怕胜南心里此刻也是这么想,他就是这样的人……无返林他为救她而中暴雨梨huā针之事还历历在目,yin儿眼眶不禁湿润。
就在此刻,突然那老者大惊:“你……你怎么会有饮恨刀?你是林楚江什么人?!”
yin儿看他走神,面lu胜利笑容:“你输了!”
老者回过神来,惨叫一声,手掌同她硬生生分了开来,他后退数步,吐出一大口鲜血,胜南大喜,走到yin儿身边,yin儿脸sè也不好,忽地也是吐出一大口鲜血来,胜南大惊:“你怎样了?”
那老者疑道:“你又是谁?你怎么会用‘yu石俱焚’?你师父是陈俊还是纪景?”
yin儿冷笑:“你不配问!你定然是金国鹰爪!”那老者一怔,yin儿道:“不然怎会连我都不认得!”
那老者道:“你们到底是谁?他怎会有饮恨刀?难道,他是?”
就在此时,傅千秋要偷偷溜走,林凤二人还未察觉,那老者大喝一声“不准走!”伸出手来猛地擒住傅千秋,凤箫yin怒道:“放开他!”那老者掐住傅千秋的脖子:“再问一遍!这里是不是尉迟家?”
林凤二人怕他伤害傅千秋,不敢上前,却听一人大喝一声:“想寻仇都找不着仇家吗?”
几人循声看去,发话者走近,正是当日那个与沈延、yin儿为敌的白大叔,他脚步声很重,而说话声音颇具威力:“放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