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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縠七,静夜下的关川河,四境荡漾着淡蓝与浅黑的颜色,气氛平和得近乎有些肃穆。薄雾漂浮在河面上迅疾地向东推进,风一吹便乱钩月则沉在水底缓慢地向西挪动,沉默却执着。
“关川河竟也有这般暗蓄力量的时候吗。”吟儿看着脚下的静水流深不无奇怪,这个地方对她而言太熟稔了,林阡抢婚时背着她和洪瀚抒激战,林阡带她一起帮何勐夺占风水,林阡打赢越野负着她九死一生从聚魂关离开……无一不发生在这里,因为有他林阡在,每次关川河都汹涌、澎湃、激荡,哪像现在这副德行,“欺人太甚连条河都这么见风使舵。”
吟儿心里这么骂着,这时抬头饮远山烽火,不禁为林阡牵肠挂肚♀边的静谧是那边的战斗换来的,这边还好的气候那边也许已是阴涝,这些年的战斗金宋双方都认为自己正义所以都不正义了……谁的心愿都离实现太远,空有仇场战场千百处。
据说,日前金北第三的解涛已向会宁增兵,而宋方的沈钊与移剌蒲阿战斗中负伤、林阡寒泽叶又有齐良臣司马隆要应对,紧迫之时唯能抽调县中的辜听弦顶上。听弦却是不负众望,伤愈后首次出征便靠单打独斗与狂诗剑打成平手,更顺带着制伏了蒲察秉铉险些将他俘虏,锋芒毕露直追寒泽叶,令金方从上到下都觉后生可畏。
然而论功行赏之际。宋军帅帐却不见那人的身影’硅莫非等人都蹊跷他不至于这么心高气傲,明明辜听弦见到他们时也一改以往的不屑一顾了……后来才懂,辜听弦对所有人都打开了心扉除了林阡。所以回归是回归了,仗也越打越好了,但对辜听弦几乎百战不殆的战绩,林阡就只能有主公的赞扬、而不能有朋友的喜悦……
“这算什么意思,他究竟要怎样才肯原谅师父?”吟儿问身侧的孙思雨№体原因思雨也没有陪听弦去前线,今晚刚到关川河来、寻到出外散步的吟儿和妙真※足河岸片刻,叙别情,说战况。很快就谈起了辜听弦和林阡的事。
“实则,我觉得他怪的不仅仅是师父。”思雨叹息,“他更多是在责备他自己——田将军独身和司马隆决战的时候,不仅师父救援不力。他辜听弦,又在干什么呢……”
“和他师父一样,总把罪责往自己身上揽。话说回来,若非田若凝对他下毒,他也不至于战力全失被迫躲起来n田若凝自己的因果,何必往他和林阡身上瞎联系。”吟儿带着些缀缀,眼圈微微泛红。
“师娘,放心好了,会和解的,只是时间的问题。”思雨回过神来。劝。
“我得想个办法,不能再这么下去”吟儿攥紧拳。
“盟主”那时瞿蓉兴冲冲地也来找她们,“小牛犊来啦”
妙真一愣:“怎么随随便便就来了?”比吟儿和思雨的喜出望外要冷静些。
“小玭姑娘说,小牛犊会叫娘亲了所以迫不及待要把它带过来”瞿蓉面带喜悦。
“嗯,应该带来的这称谓重要得很,可不能让它乱叫”吟儿眼睛一亮,笑着立即就要回去,只是刚一移步忽然停顿,妙真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扶稳。“怎么了师娘?”思雨一惊,瞿蓉也上前关切。
“没什么。回去吧。”虽然吟儿表情里没表现。妙真却仍是看出,那该死的阴阳锁,不到二十天就又找了回来。
情况看来还不好得很,否则凭师母个性,怎会情愿留在后方?她和师父二人。应都是怕对方的,当师父战斗太激烈血肉横飞v母病情又反复不见好转,暂时分开竟是两个人达成的共识。
守在帐边,看着吟儿、小玭、茵子和小牛犊其乐融融的样子,妙真忽然鼻子一酸。“妙真,师娘的伤,到底怎样了?”思雨适才就觉吟儿不妥,现在又发现妙真不对劲,按捺不住向她问。
瞿蓉站在她俩身侧不远,听得这话,即刻在意:“那阴阳锁,该不会又发作了?”
妙真无法隐瞒,点了点头,一时不忍再留在这里,出了营帐,思雨和瞿蓉也退出来,妙真眼神里尽是敌意:“真想什么都不管、立即就把那个阳锁杀了也好直接救师母”
“可惜这么多年都不知道那个阳锁是谁”思雨听后怒己不争,噙泪。
“其实,师父师母他们,应该是知道的……我听过他们谈话,师母说不让杀,师父也答应了……大致能推测出来。”妙真说。
“是谁?”瞿蓉着紧问。
“师母阴阳锁第一次发作那天,正巧和那人重逢后来加重昏倒,偏偏又有所好转,正是因那人随军撤离、距离远了。”妙真说,“尽管我不确定这是不是距离的原因,但十有是她,不然师母不会那么保护那个人。”
思雨瞿蓉齐齐蹙眉,妙真续道:“这两年来盟军都没找出那个阳锁,正是因为没往那个方向去查,那人不在盟军,两年来一直都是个小侍女,今年才又卷入陇右的战局,现在就在祁连山大军里。”
“是不是一个……名叫红樱的小婢女?”瞿蓉有所听闻,很长一段时间内,吟儿都和红樱一起颠沛离乱、相依为命。
“正是她。”妙真道。
“这就棘手了。”思雨理解吟儿的心情,“师娘不会牺牲她的。”
瞿蓉提议说:“不如这样,先不杀她,咱们一起去北面、潜进祁连山驻地,把那个红樱给抓过来≥然是夏金边境不过数日来回,何况妙真你提到‘距离’——盟主最近病情加重。也许那红樱就在这里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