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俱备,却欠东风,终究玩火自焚——
鹤唳的意外倒戈,不仅给木华黎当头一棒、使速不台和谢浮白的诈败白费,更令苏赫巴鲁、者勒蔑等人如丧家犬……蒙古军全线溃败,直到翌日午后,残兵败将才总算稍有收拢,却只得收敛在县南“凤台山”一隅。
难怪林阡本人一直没到!原来他在得知西宁盟军中计后,一方面教先锋加快脚程立刻前往救局,一方面则着手把中坚和大将填满西宁的每个关卡,也就是提前封死了蒙古军的全部出路!
不管中计不中计,林阡都是当盟军胜利在安排,就要这么自信:“关门打狗,磨刀不误砍柴工。”
蒙古军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这节骨眼上,木华黎安插在林阡近身的王牌蒙谍“长生天”查探到:西宁之战在布局的最开始,蒙军内部曾有人与百里飘云、慕容茯苓联络过,源头应该在土峰山、金蛾山,并且用的是“转魄”名义。
线索直指,完颜江潮虽然死去,宋谍还是前仆后继。新转魄,是从西宁州潜入,还是完颜江潮西凉就有的密友或对手?
不过,这一战从一开始就被木华黎派人盯梢的莫非毫无嫌疑;嫌犯似乎只有苏赫巴鲁,没有非此即彼……
“苏赫巴鲁,你在接手李、谢据点时,事无巨细都参与,据点却在百里飘云眼底下一览无遗,除了李灵军倒戈、我军诈败的因素外,你是否也做过手脚呢!?”阿宓咄咄逼人。
“贱人,西凉府的城防,不也是你事无巨细都参与?还不是在孙寄啸眼底下一览无遗,你也做了手脚么!”苏赫巴鲁破口大骂。
“苏赫巴鲁,事实证明,此战只有没告诉你的据点没出事。”木华黎心中凉透,金蛾山天池的围地他仅让者勒蔑一个知晓,还给了谢浮白、苏赫巴鲁一些假消息,初衷只是为了让他们混淆宋军视听,谁知,这竟成了假情报倒查内鬼吗?!火烧眉毛了,还要肃清吗?!
就算没有非此即彼,苏赫巴鲁也能硬生生拖个进来:“军师,我冤枉!阿宓这贱人才有问题!本来我和莫非组建玄黄,组得如火如荼,她非要我去搞据点,没几天,又大放厥词,让您分心去盯莫非,还害得莫非不能动,玄黄二脉不能组,这一战我方情报网也行不通……”
木华黎怔住。实则,早在西凉之时,木华黎要阿宓留意完颜江潮和苏赫巴鲁,结果阿宓自作主张还多查一个自己看好的莫非,就曾让木华黎“一愣”。然而,阿宓是金帐武士里少有的年轻美貌女子,木华黎对她有种别样的情愫,总想维护。
“疯狗,乱咬前不动动脑子,我们地脉监视了南宋多少年!!”阿宓没想到自己也会被拖下转魄的浑水。
“呵呵,贱人,你恨不得取代你姐姐,去同林匪有染、怀他的骨肉吧!”苏赫巴鲁向来聪明,哪能不清楚木华黎对阿甯有芥蒂,哪能看不出木华黎对阿宓有心思,因为爱,所以更容易恨。
“疯狗,你!”“住口!!”果然,阿宓气得说不出话时,木华黎厉声脸色铁青。
“三哥,你杀了他!你不杀他,我杀!”阿宓兀自使小性子,正要出刃,木华黎一惊回神,赶紧制止,缓得一缓,阿宓赌气冲了出去:“你信我投敌,我投敌好了!”“莫非。去追她回来!”狗咬狗因为木华黎和阿宓双双气昏头而不了了之。当新转魄的疑云笼罩,居然是莫非最清白。
之所以不在此地肃清,除了木华黎自觉理智不复存之外,还因为……林阡大军压境。
“汝等先撤,我殿后。”西宁州全境几乎无路可走,唯一还能指望的,是西北角——拖雷一早就在州外的宣化府,正好怯薛军因为监视阿甯而勉强有条通路;努力靠过去,一定有生机……木华黎的当务之急,是尽可能地把林阡拖在凤台。哪怕自己头破血流。最好林阡他失心疯。
木华黎不愧为成大事者,上一刻还在气头,下一瞬就恢复淡定。
午后绥远关前,宋军心情截然相反。
盟军众将络绎凯旋,石磐和桓端清点战场,茯苓和宋恒则亲自来迎飘云、蒲阿、孟尝、薛焕。夹道欢迎的民众因误会澄清而一片祥和、欢欣景象。
“主公他们呢?”茯苓以为林阡也来了,没想到不在,封寒、鲲鹏、厉风行、穆子滕等人也无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