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到段玉珉会突然出现,而且他竟然会当众驳斥了陆景怡的话,高高在上的陆家的大小姐颜面尽扫。这一刻我真不知是何滋味,走出医院大堂,我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段玉珉也停住了脚,站在我面前,好象非常的无语。
我赶紧先说话先道歉,我低着头低着声:“对不起段先生,是我的错,我的错。”
“你是不对!”段玉珉抄着手站在我的面前,他声音也很冷静:“勤勤有我妈妈,有我,还有很多人照顾。不需要你多此一举的好心,如果他不爱吃饭,我也会给他想办法,你……”他深吸了口气。顿住了。
我知道我是惹的他不高兴了,其实他今晚上那么不留情面的和陆景怡针锋相对,表面上看他象是在为我争口气,其实我明白,他不是为我,他是为他自己。为段家,陆家和段家财力上不相上下,陆景怡如此耻高气扬,如果段玉珉这时候还纵容了她,那以后怎么相处?想他段玉珉也是个高傲至极的人,被女人踩在头顶上,他又怎么可能受的了这份子气?所以他教训陆景怡。那不是为我,是为他自己。
我说道:“是。对不起,对不起。……”
段玉珉终于也算缓和了些,说道:“好了你回去吧,以后没事不要过来了,这边……毕竟比你想的复杂。”
司机把车子停在了门口,段玉珉过去给我拉开车门,我却没有上车。
我叫他:“段先生。”
他有点奇怪的看着我。
我抬起头,咬咬牙说道:“段先生,我想我们以后也不要再见面了。”
段玉珉表情复杂的看着我,象是在想我突然这话的意思。我低下了头,补充着说道:“段先生,您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我保证不会再介入你的生活,只是,我们也不要见面了。……”
我想我这样说,他应该会明白我的意思,再纠缠下去只会让彼此更加尴尬,现在段玉珉已经有了未婚妻,他有勤勤,有家有口,我们的关系也该结束了。我虽然贪财,爱慕虚荣,可是我还不至于到了不知羞耻的地步,明知道这个男人不会娶自己还要忝着脸去做小三,那不是明知前面是火坑还要去寻死吗?我不能这样不自爱。
我低头说道:“段先生,您保重。”
段玉珉站在我面前,我的话他当然听得清清楚楚,寒风吹过来,刮起了他的衣服下摆,他抄着手,身影有一点点落寞。终于,他伸过手轻轻扶了下我的胳膊,说道:“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车子开出医院,我忍不住的回头,清冷的夜风里,段玉珉还站在医院门口,他那身影曾经那么熟悉,那么亲切的让我有想扑上去拥抱的冲动,可是现在看他的身影,我只有心如刀割的感觉。
现在明白,为什么医者不能自医,心理医生可以劝解的了别人可无法劝解的了自己,当问题面临到自己身上时,再聪明的人都手足无措,何况是来割自己的这把刀,是爱情的刀?
我又哭了。
纪梅心打电话给我,问我勤勤怎么样,我勉强平静了下情绪告诉她勤勤很好,希望她能在离开中国时去看看孩子,就当是满足孩子的心愿吧,纪梅心是多么玲珑剔透的人,马上就听出了我电话这边的情绪。
“是不是陆家小姐欺负你了?”她问我。
我哭:“我不怕别人欺负我。”
纪梅心那边轻轻叹了口气,良久她说道:“让你受苦了,对不起。”
我说道:“我不怕受苦,可是我难过,我很难过,想到陪了他这么长时间,到最后是以这样一种方式分开,我贱的没勇气高傲的起来,梅心姐,我爱他,我真的很爱他。”
我在电话这边终于哭出了声,拿过了一块毛巾捂着嘴,纪梅心那边只是静静地听我的话,听了好久她说道:“行云,你要好好地,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啊!”
我终于哭完了,说道:“你放心,我会的,对不起,说这么多让你心烦了。”
她那边沉默了半刻,似是轻轻笑了下,说道:“我也曾经经历过你这样的事,我也爱过一个人,明知道这个人不会完全属于自己,可是我最后还是没控制住爱上了他,结果到最后让自己伤痕累累。一晃十年过去,我也终于明白了,喜欢或者爱,那都是年轻时候的想法,得失有命,不属于自己的终究不会属于自己。”她又轻声劝了我几句,安慰我:“好好休息,好好睡一觉,想想明天什么都会过去的了。”
…………
“咚”的一声长音,雍和宫,雍和门院内东侧鼓楼的钟声响了。这座乾隆九年就建成的大钟直到现在敲起来声音还是这么浑厚圆润,我在钟声里跪下来。
北京的冬天真是干冷干冷,下过雪,地面上还有些湿滑,我知道我现在也不适合四处乱跑,可是我忍不住,我还是来烧香了。
雍和宫的香火每天不断,虔诚来烧香的人络绎不绝,我擎着香在天佑殿前下拜,默默在心里祷告,希望我爱的人,爱我的人,每个人都平平安安,都有福报。希望勤勤能脱离危险,希望我的孩子能顺顺利利地出生。希望段玉珉的生意柳暗花明。
周子驰说段家的生意遇到了危机,这时候和陆家现实的联姻融资是对方都有好处的,我虽然看出来段玉珉和陆景怡没有什么真的感情,可尽管是这样,我仍然希望他能幸福,相离莫相忘,且行且珍惜。
医生又给我做了次b超检查,我看不明白上面的影像结果,医生指给我看,“你看,这是孩子的脊椎,孩子发育很好,现在他是蜷曲着身子缩在你的子宫里的,……”
孩子一切都好,我放了心,把检查结果小心的都整理了起来,象做相册一样的做了一本相册,等以后孩子出生了懂事了我就告诉他,他是如何从一个小豆子慢慢长成一个小娃娃的。
我现在也不敢一个人住了,下雪路滑我不能下楼去买东西,我让保姆和我住在一起,因为怀孕我更加明白了父母曾经对我的呵护,我常常给我的父母打电话,但对我怀孕的消息我一直是隐瞒着,我骗他们我依然在报社上班,工作很忙,父母接到我的电话都很开心,常常和我在电话里聊很久。
晚上我会给我的宝宝念儿童书:“花园里的花都开了,红的,绿的……好漂亮啊!”
希望大家每个人都在自己的位置上好好生活吧。
手机突然响了,保姆从外间进来,拿着我的手机递给我。
我一看是段玉珉的电话,心里又是戈登了一下。
我不敢不接他的电话,可一接他的电话我大吃一惊,“你说什么?勤勤不见了?”
段玉珉好象也已经找得十分焦急,他在电话里喘息,“行云,他没给你打电话吗?”
我吓了一跳:“没有啊,什么时候的事,他怎么会不见了呢?医院不是有保姆,有保镖,还有医生护士吗?”我掀开被子下床,保姆看我要下来,马上扶住我,又把一件外套递给我。
段玉珉告诉我,勤勤这几天化验结果比较稳定,医生见他状况良好就准备给他换病房,要准备做移植了,可谁知道就在今天下午,勤勤失踪了。
我吓得心口扑扑乱跳,再三追问他孩子到底是怎么失踪的,段玉珉已经烦躁地厉害,知道勤勤没有给我打电话,他也懒得和我多说啪的就挂了电话,我在公寓里急得左右徘徊,想来想去我给段玉珉的下属,傅斌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