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色古琴被白莲生心翼翼地放在桌上,远观远不如近看,古琴一放到桌上,凉三百的眼睛直接亮了。棕色的木漆,阳光透过窗户纸投射到琴座上,流转注木色的光晕。腰形宛若流水,不是普通古琴的直线型,由于长时间的演奏,漆底更是形成了特有的梅花断,玉徽,玉轸,龙池随着大流而是普通的圆形,唯凤沼为圆形。
凉三百眼睛睁得更大了,这并不是完全模仿古琴“枯木龙吟”,还影十大名琴”之一的古琴“春雷”啊!看来这斫琴之人技艺高深得可怕啊!
上等的柏木琴座上一幅“百花齐放”的图画简直是鬼斧神工,与这光晕浑然成。而底部行楷刻上“逢春”二字。
凉三百忍不住猛地吞了一口唾沫,不自觉地伸手,询问似的看了一眼白莲生。白莲生呵呵一笑,点点头。在他看来,好琴自然是要懂琴之人才能观赏,很明显,凉三百就是这样的人之一。
凉三百两眼放光,仿佛要将这“逢春”吃下去一样,一双手颤抖着抚摸着琴座上的图案,感受着木漆给他带来的触感,他竟然忍不住发出一声呻吟,他很明显地感受到,这琴,比得上他的“冰弦”,甚至是犹有甚之。
凉三百已经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当初得到“冰弦”时,他也没有这么激动,而见到这“逢春”,不知为何,他感受到比之“冰弦”更加强烈的亲切福
“你可以试试,这琴,会给你意想不到的东西哦。”
白莲生神秘地笑了笑,指着桌上的“逢春”,他面含微笑,对于凉三百的反应,他似乎是早就料到一般。
这琴挂在墙上看个近看,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模样。
想当初,白莲生第一次看到这琴时,激动的模样不亚于凉三百。
凉三百不可置信地看着白莲生,白莲生笑了笑,点头。
倏地,凉三百脸上再也看不到半分的激动之色,平静得如同古井无波的江面,挺直的腰板如同山间翠竹,一双手抬起,轻轻地搭在琴弦上,闭上眼,两只手同时向两边按着琴弦,这是在“听音”。
一般来,琴师在弹奏陌生的古琴时,都会“听音”。琴师弹琴都有自己的节奏,每个饶节奏不同,所以“听音”变得尤为重要。
但还是有人不需要这一步骤,一类是造诣登堂入室,这种人听力极其灵敏,已经达到了可以是匪夷所思的境界,这种人直接通过空气流动,被琴弦分割时感受气流的变化就可以知道这琴音色如何。就连胡琴,也是勉强达到这种境界。
而另一种,就是半吊子琴师,这种人根本不知道如何弹琴。学了一星半点,就出来招摇撞骗。
看着凉三百的“听音”,白莲生已经不出惊讶了,于他而言,“听音”都必须弹几个音符才能够准确地识别,而凉三百直接按过去就已经完成了“听音”这一步骤,这已经是白莲生望尘莫及了。
不过,凉三百从就听着胡琴的琴声长大。五六岁时更是自己弹奏乐曲,虽然年龄不及白莲生,但是对于乐器的理解,非白莲生所及,这也是正常的。
一双干净的眸子倏地睁开,恍若一江春水缓缓流淌一般,不自觉地唇角勾起一丝浅笑。虽然相貌普通,但是在白莲生看来,沉浸音乐的凉三百,非王孙贵族公子所能及。
“叮~”
凉三百食指轻轻一提,琴弦轻轻震颤,忽然,凉三百的动作停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琴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