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祁钰冲管家说:“你去医院问问,要是他们不肯透露病人情况,就请老院长帮个忙。”
江芜心弦一紧,凛眉道:“爷爷,不用了,是我怀孕了。”
祁老爷子病恹恹的脸上闪过一抹光亮,“这是好事啊,为什么不说?”
江芜苦涩埋头,勾勾嘴角,“爷爷,您能不能……”
不要把怀孕的事告诉祁钰。
她话没说完,那边就听到祁老爷子拿着电话说:“臭小子,自己老婆怀孕不知道?滚到疗养院来!”
江芜只好把后面的“不要告诉祁晏”咽回肚子。
她是没那个自信让祁晏接纳孩子的,只希望祁老爷子在她死后给这孩子一个不错的成长环境。
半小时后,祁晏黑着脸赶到,看江芜的时候,眼睛快要喷出火,只是碍于爷爷没说什么。
稍晚,两人同乘着祁家的车回去。
“你是什么时候在药上动的手脚?”祁晏黑着脸,看向江芜的眸光凌厉寒冷。
江芜心里犯苦,“药是你买的,每次也是你喂的,我怎么做手脚?”
“催吐又或者假装吃下再找机会吐掉,甚至趁我洗澡换掉药,总有办法。”祁晏嗤之以鼻。
江芜只觉得讽刺可笑,“你既然已经有了结论,还问我干嘛?”
明明早就知道的,她的话他一个字都不会信。
为什么偏偏还要解释?还会期许?
江芜,你是不是贱?
祁晏冷哼一声,“不要以为孩子会改变我们之间的关系,我永远不可能喜欢你这种货色。”
她什么货色?
难不成夜夜与她纠缠的不是他吗?
“祁晏,孩子不是靠我一个人就能有的。”心里积压许久的委屈在这一刻怎么也压不住,终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你就算恨我入骨,他做错了什么!”江芜抚上小腹,盯着祁晏,描摹他精致的眉眼。
他冷漠如常,“长在你肚子里,就是他的错。”
祁晏敲敲驾驶座的椅背,示意司机停车,躲瘟疫一般下了车,冲跟着跑下去的特助王浩道:“把人送回去,只要不是一尸两命,她的事我都不想知道。”
一字一句像刀子插进江芜心口,该死的胃疼更是落井下石,接踵而至。
她只觉得五脏六腑扭缠在一起,疼得瑟缩成团。
浓烈的腥气冲鼻上脑,不等她捂住嘴,就喷出一汩鲜血,染红了车座。
“祁总!夫人吐血了!”助理王浩的焦急和祁晏的冷漠形成强烈对比。
“你去处理,死不了就不用告诉我。”他转身留下决绝的背影。
呵,你真的一点都记不起来了呢。
江芜咧嘴,无声地笑容和猩红的唇凄然悲怆。
脑中回闪的画面,是一年半前,那个逼仄巷道里,浑身血污,奄奄一息的男人。
如果早知道了救了祁晏之后会是这种后果。
那她宁愿从来没有遇到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