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半个时辰后。
&nb“砰!”
&nb一声闷响!
&nb戚少风整个人终于力竭,朝着后面倒飞出去,像是一块沙包一样,一下砸在了坚硬的石质地面上。
&nb尘土飞扬!
&nb骨碌碌。
&nb滚了三圈,停下来的时候,戚少风是面朝下的。
&nb他满身都是尘土,却竭力地伸手撑住了地面,想要爬起来,然而身上每一块骨头都在朝他叫嚣,半点不愿意移动。
&nb痛,酸,麻!
&nb自从成为修士之后,戚少风已经绝少体会过这种感觉了。
&nb怎么可能……
&nb见愁就站在他身前三丈远的地方,慢慢收回了自己已经有些酸痛的腿。
&nb酣畅淋漓。
&nb乌黑的头发,已经被汗水打湿,一缕一缕地十分分明。额头上也都是细密的汗珠,胸膛不断起伏,显然也是有些用力过度。
&nb她调整了一下呼吸,才缓缓迈步,朝着摔在地上的戚少风走去。
&nb“还站得起来吗?”
&nb她的声音,因为这一滁乎消耗掉她所有力气的战斗,已经不复先前的平静。
&nb然而,戚少风依旧能听出她先前的淡然与从容——
&nb半个时辰前,这一位崖山最年轻的大师姐,问他:还有力气再打一场吗?
&nb不可否认,那一刻的戚少风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nb竟然是崖山大师伯问自己这一句话?
&nb听说大师伯辈分虽然高,可修为也只有筑基中期,即便修炼再快,游历归来,也不应该有太大的变化。
&nb所以,戚少风不觉得自己会输!
&nb然而,现实残酷得让他不敢相信!
&nb这一场战斗,艰难到了一个让他无法想象的地步。
&nb即便是先前与曲师伯交手,也没有这么痛苦。
&nb看似柔弱的见愁大师伯,打起架来,简直像是个疯子!
&nb戚少风敢相信,在出手的时候,大师伯绝对没有把自己当成是一个女人,而是一个人形武器!怎么刚猛怎么来,怎么凶狠怎么来!
&nb完全就是曲师伯的路数!
&nb甚至,更凶悍,更有一种酷烈之意喋血争锋。
&nb在整个战斗过程中,戚少风无数次听见了骨骼断裂的声音,然而回应他的,都是见愁大师伯面无表情的脸。
&nb于是,趁着他因为诧异或者是震惊而分神的一个刹那,更猛烈的攻击,便降临了……
&nb简直是一个噩梦。
&nb一个比曲正风更可怕的噩梦。
&nb这是今天的第二次。
&nb第二次感觉到自己脆弱到不堪一击!
&nb一个,是元婴顶峰的曲师伯!
&nb一个,却是只有筑基期的见愁师伯!
&nb无力地伏在地面上,戚少风好不容易摇椅晃地站了起来,却又无力地跌倒了下去,倒在地上太难看,他干脆坐了下去,大口地吸气呼气。
&nb见愁停在了他面前不远处,望着他,没说话。
&nb戚少风也望着她很久,想说话,却说不出来。
&nb金丹与筑基,原本是一个巨大的分水岭。
&nb戚少风觉得自己输给曲正风乃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若有哪一日赢了,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可输给见愁,却充满了一种不可思议。
&nb现在回想起方才难熬的一分一秒,戚少风都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nb一切,只有能用四个字来概括——
&nb竟然输了。
&nb“还能站起来吗?”
&nb见愁停在他面前许久,看戚少风脸上添了许多许多的青紫,心里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奇妙感觉。
&nb这个少年,兴许修炼的时日比自己长,不过看上去比自己要年轻许多。
&nb她站在一个长辈的角度,来看对方,竟觉得自己在欺负人。
&nb虽然……
&nb她是筑基,他是金丹。
&nb戚少风输了,却没有半点的不服。
&nb在整个战斗的过程中,他也曾思考,为什么,为什么大师伯一拳一脚都这么坚硬有力,简直不符合一个筑基期修士的正常修为!
&nb可是,回应他的只有一下一下,狂潮一般席卷而来的攻击。
&nb不服?
&nb不服又怎样?
&nb迟早也会被打服。
&nb听见见愁问了第二遍,他艰难地伸出手去,按住了地面,咬牙道:“能!”
&nb手一用力,整个人重新摇椅晃地站了起来。
&nb戚少风整个人看上去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不断喘着粗气,那眼神,竟然像是小兽一样,带了一种野性。
&nb眼看着人还能站起来,见愁便放心了。
&nb她点了点头,原本想要说什么,却发现对着这一双年轻的眼睛,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
&nb失败的滋味兽人之食色(强强)。
&nb她也尝过。
&nb只是不知自己当初的眼神,是不是也是这般滚烫?
&nb唇角勾起一丝奇怪的笑容,见愁摇了摇头,转身便朝着那通向开印处的通道走去。
&nb一句话不说就走?
&nb背后,刚艰难站起来的戚少风一愣。
&nb眼见着见愁就要离开困兽场了,他也不知自己抽的什么风,竟然开口大喊一声:“大师伯!”
&nb见愁停下脚步,正好站在这一片巨大困兽场的边缘,回头望去。
&nb清透的目光,越过半个困兽场,落到戚少风的身上。
&nb这一瞬间,戚少风只觉得自己所有的言语,竟然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nb他忘了自己要问什么。
&nb或者说,在大师伯转头看过来的这一瞬间,他奇异地觉得:问了又有什么用?
&nb就算他的怀疑是真的,那也是大师伯与二师伯之间的事,于他而言,这不过是一场失败。
&nb戚少风的眼神,一下平和了下来。
&nb眼见着见愁望着自己,他顿觉尴尬,再次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讷讷道:“那什么……我……我想问,大师伯与二师伯,都是炼体吗?”
&nb唯有炼体,才能有如此强悍的身体力量。
&nb见愁原本以为他要问什么重要的事情,却想到憋了半天,竟然只憋出来这么一句。
&nb顿时失笑。
&nb她摇摇头,回转身,道:“我是炼体,至于曲师弟,是不是你得问他去。”
&nb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