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书歉然:“好久没见刘翁,一时高兴倒是忘了时辰。您若不愿意跟我回府,就在这后头的院子里暂住吧。”
说罢,又唤了韶华进来细细吩咐,刘故礼肠胃有旧疾,晚间除了养胃的米稀外并不吃旁的东西,平日里的饮食也要软和清淡,言书再三叮嘱,那啰嗦模样,不说刘典了,连旁人都因为不习惯听得直笑。
回府的路上,少了韶华,烟岚又习惯骑马,元夕理所当然的挤进了马车,与言书宛芳一道。
说起好奇心,元夕若称第二,大约也没人敢称第一了。
元夕:“玉璃,你说这刘堂主是不是对那台上咿咿呀呀的戏曲有些别样感情啊。”
“那叫昆曲。”昨儿晚睡今儿早起,言书压了一天的坏脾气在对面元夕时一丝一毫也不愿多做隐藏:“什么就叽叽喳喳了。小孩子家家,别什么都问,好奇心害死猫听说过吗?”
元夕不受挫折,追问道:“你瞧他那神情,看着像是在听戏,可眼神全都落在虚处,像是透过戏看到了什么人一般。唉,玉璃,不是我说,那个刘老头看着是真的心疼你,半分算计的心思也没有。作为晚辈,你是不是该学着分担长辈的忧愁。”
言书斜了眼,拿余光挑他:“刘翁难不难得我不知道,倒是你很难得。八卦便八卦吧,还非得找个名头来替自己圆着。”
元夕对自己这份八卦之心没有半分忐忑,理所当然道:“人皆有之。快说说,怎么回事儿。”
言书不理他作妖,闭了眼顾着自己养神。
受不了被忽视,元夕伸了手想去咯吱言书,嘴里还一个劲的嘟囔:“你说不说,不说我可下手了。”
言书坦然不惧,眼皮都没有多抬一下:“你知道的,我并不是那么好碰的,你要不怕,尽管来。”
这话有效的很,元夕上下打量了一番,又瞥了一眼正襟危坐,浑身散发着冰冷气息的宛芳,悻悻的住了手,但还是带了几分不甘不愿:“我瞧他落在那姑娘身上的眼神干净得很,想来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辛密,偏你小气,什么事都要遮遮掩掩,不痛快。”
说罢,撇了撇嘴,准备将自己的好奇心彻底扼杀在摇篮里。
却不想,方才还嫌弃自己八卦的言书忽然又改了主意松了口:
“你可知道,这游园惊梦讲的是个什么故事?”
从西厢记开始,一段往事在他温和缱绻的嗓音中,被缓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