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夕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但再要多听却是一个字也没有了。好在,他的好奇来的快去的也快,念头一转也没有旁的话,捧着桌上的细点,高高兴兴的去一旁吃了。
宛芳立在一旁,看着两人一来一回的说话,暗自纳罕:阁主与这少年相识的是早,但显然最近才算真的共事,可瞧着对待彼此的神情,倒是比他们这些朝夕相处的人更熟稔。
许是想的入神了,倒叫言书多看了几眼:“你怎么了?”
怎么了?自然是没什么。
宛芳摇头丢下了一句话:“我去看看。”
也不细说是看什么,言书却明白了,道了声去吧,便开始忙自己手上的事儿了。
似乎有了元夕后,他们这几个不在身边言书也能安心。
这样的认知,落在她心里,说不清是高兴还是惶恐。微微一顿后,依言朝着门外走去。
元夕咕叽了好一阵,勉强混个半饱半饱,百忙之中抽空瞄了一眼她离开的身影,颇有几分不属于他的后知后觉:“方才她走的时候是不是瞧了我好几眼?”
言书点点头,手上不停,一笔笔出入的账目搅得他脑壳疼,漫不经心中带了几分不满:“自然是瞧了的。大约从没见过人吃东西是这样的,新奇的紧。她有韶华,不会眼瞎的对你有什么想法,你大可放心。”
自己几时觉得那姑娘对自己有想法了?元夕细想了想,才发觉那是一种为了侮辱自己而产生的遣词用句。
转过弯来,他自然不能吃亏,伸着沾了饼干屑的手过来要去捏言书脸皮:“都说你是玉面公子多情郎君,如今我倒要看看,这么刻薄的话是谁说的,莫不是有人假扮的吧。”
“嗖”一根银针贴着他伸到半空的手臂,擦过指缝,险之又险的射了出去,狠狠地扎进了他身后的石墙中,针身泛着紫光,一瞧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元夕确信,这一针,没有扎到自己,除却反应和运气外,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这凶器的主人高抬贵手,没存杀心。
直觉逼出的冷汗沾湿了里衣,劫后余生惊恐让他止不住大叫道:“你做什么啊!”
言书笑了笑:“我早说过了,我不是那么好碰的。”说罢,晃了晃手中的书道:“今儿下午我要把这些看完,你若是再不老老实实的坐着,可别怪我真的把你丢出去。”
“好嘛好嘛。”元夕讪讪,心道惹不起我总躲得起,收回了僵在半空的手,在自己衣服上揩干净。
言书皱眉:“屋子里没有帕子吗?好好的衣裳,到你这儿就成了抹布。回头身上发痒,又该嘟囔了。”
被训斥的人没好气的撇嘴:“总不是叫你替我洗衣服,要你心疼。”
正巧,桌子上头搁了老大一盘干果,元夕摸了摸肚子,识趣儿的不再与他说话,盘腿上了窗台,抱着干果盒子吭哧吭哧的竟是一个没完没了的调调。
言书:“……”
另一边,烟岚照着命令把林谦安置到了阁子后头的院子里。
方才屋子里昏暗,虽是觉得不妥,到底还是有限,如今阳光下一走,就连烟岚这样见惯生死的人都不由心惊。
旁的不多说,单看他诡异的唇色就能知道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