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起来,那些老家伙还真是不把自己当回事,连刺杀都不像样。
落在旁人眼里不会说他们没有用,倒显得自己这样郑重其事太过小题大做。
元夕跟在他身后,看着他一路踢踢踏踏没什么精神的往回赶颇有几分摸不着头脑,紧赶两步探过脑袋发出疑问:“你这是怎么了?刚才伤着了?”
言书道:“没有。”语调平平,听着与平时并没有什么两样,可元夕就是知道,他这是不高兴了。
果然,他不轻不重的补充道:“就是觉得有些无趣。”
“无趣?”元夕觉得好笑:“难不成是对那些人的身手失望了?拜托,你会觉得无趣只是因为我厉害好吗?连你的凌战在我面前都不见的能全身而退,更何况是一些半路出家的毛贼。”
言书道:“你也发现了,这些人不过半路出家。实在算不得什么。”
元夕笑:“是啊,亏得你还这样招摇的拿自己做了引子。玉璃公子价值连城,对方却随随便便从路边抓了几个混混来对付你。这样一想是挺郁闷的。但有件事我不懂,那耄耋似乎不是寻常毒物吧。那些人对你用的是市井招数,对付林谦却用了一品毒药,这未免有些主次不分吧。”
“哪有什么主次。”言书低头拨弄缰绳:“不过是不同的人不同的手段罢了。”
“哟。这可有趣了”这倒是第一回听说,元夕兴奋道:“让我捋捋。你们这个当铺,除了你这个头头外,手下还有六个副手。刘故礼我已经见过了,很显然,他是你这边的。剩下五个,难不成都是反你的?而且还不是狼狈为奸而是各自为政?如果这毒不是林竹下的,那么剩下的至少分了三路?”
说到这,他忍不住摇头:“你们生意人的花花肠子,可真够乱的。”
一听他说成语,言书就觉得眼皮发抽,情绪愈发低落:“除了刘翁,剩下五个倒也不算都是反我的。毕竟这个世道上,不是人人都想当领头羊的。更多的人喜欢冷眼旁观,再坐收渔翁之利。再说,除去父亲葬礼上那一出,我并没有别的地方与他们扯破脸。这两年,我坐镇七宝阁,虽无大功,也没大过。他们便是心里不服我,好歹还要掂量着言家的影响力。我再不济,也是父亲亲自指名的继承人。”
“按你这么说,剩下四个人,至少还得分三波?真累人。”
“累人?”言书笑:“这才哪儿到哪儿啊,一个店铺,再有花样也不过如此。塞些人,弄些暗算。倒是对林谦下毒那个,还算有些手段。就像你说的,耄耋可是毒药里的上品。”
元夕想起了什么:“我记得林谦说他老爹是和地方上的什么官员勾结了吧。你们这当铺这样复杂,寻常做事暗中都要牵扯不少当官的吧。这毒,会不会是从那里流出来的?”
这话算是到了点子上了,言书给了他一个眼神表示赞赏:“林竹后头有谁是不用再查了,我原以为今天出来好歹能遇上下毒之人后头的靠山,却不想又被旁人半道坏了事。”
“又?”元夕很有兴趣:“照你这话,你还不是第一次拿自己做饵呀。言玉璃呀言玉璃,男子汉大丈夫,就不能有些更血性的……”
“嗖”的一声,一支银箭破空而出,打断了他的话,裹挟着杀气朝着言书门面直射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