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琴耐不住性子,才想跳出来数落几句,却被她身边的随从一把摁住,意有所指的看了看林竹,示意她稍安勿躁。
难得的是,这个泼辣的女堂主竟也能听得住劝,咬了咬下唇,无声的坐了回去。
原本隐在后头的元夕此刻正面无表情的立在言书左侧,手上握着才得的双刃弯刀阴气森森的站在人前,他动作太快,此时刻意立着,就是想叫人知道,方才动手的正是他。
言书道:“我身边的人,你们大抵两年前都见过,便是当日不在场的,事后或者也调查过。要我说,烟岚韶华都是好脾气的,便是林堂主你嘴再坏些,心再黑些,没我的命令他们也不会真与您这样的老人家计较什么。只这一个新来的小朋友,却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
各家堂主面面相觑,他们本是生意人,在商场上自是八面玲珑,但却没有真遇到过这样明火执仗动刀动枪的时刻。
便是当初改朝换代战乱纷纷,因为有老阁主护着,也是一日日太太平平的熬过来了,却不想,临老了还要被这样吓唬。
如今的情形,他们既不敢帮林竹说话惹祸上身,也不知要如何接这话,只得呐呐的点头将这一遭敷衍过去。
然而,面上不敢漏了分毫,心内却是各自腹诽,且不说这小哥儿是神是魔,只那句烟岚韶华是老实人,便是睁眼说瞎话。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原本那些个讨要说法逼迫让位的念头,如今再回想起来,实在令人汗颜。
这个笑眯眯的多情公子,比起他父亲可是心狠手辣太多了。
前一秒还在对林竹笑语晏晏,,下一秒就能翻脸无情割人脖子,实在是,太可怕了。
堂下无人说话,倒是惹事的言书像真有了几分歉意,转头嗔怪的埋怨了元夕几句:“林堂主年纪大了,脑子与嘴巴总不长在一条线上,你便是听不得这胡话也不该这般动手啊,血渍呼啦的,弄脏了衣衫,岂不是让林堂主失了体统?”
说罢体贴的招来了烟岚:“你且将林堂主带下去好生伺候,小心些,他年纪大了,血大约也是不多的,好歹省着些流。另外,找件别的衣裳给他换上。堂主嘛,总该有个堂主的样子,若是言行不一,跌了身份,丢的可是言家的脸。”
烟岚诺诺:“是,谨遵阁主令,定然会好好伺候林堂主。”
说罢,几步走到林竹面前,将护着他的两个随从一掌拍晕在地,提着这失血的堂主朝着厅堂后头的隔间走去。
陈散喃喃:“我竟从来不知,阁主身边的人竟都是会武的……”
傅琴没有好气:“也是心机深沉,十几年如一日的装蒜。否则,怎么能将我们这么些人一举困在这儿?”
说到这儿也不知怎地觉出几分好笑来:“要说这扮猪吃老虎,这林老头可是行家,后头又来个你,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如今,连阁主都开始玩这手了。看来,这三十六计还得好好添上几笔,将这一招仔仔细细的记录下来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