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来想去,痛定思痛,韶华咬牙应了一声:“能回墨轻骑当陪练,左右也是帮着主子分忧。小的荣幸之至。”
“是吗。”言书点头:“荣幸就好。既如此,你就回屋子准备准备,明儿一早就去元夕那儿报道吧。”
话说到这儿,是再没有转圜的余地了,韶华灰头搭脸的唉了一声。
眼看着言书把韶华打发走,宛芳也不好说什么,倒了一杯茶捧到了他面前:“暮雨还没回来,烟岚又受了伤,如今您还把韶华迁了出去。这样劳心劳力,叫人看着都累。”
“是累。”言书认同:“不然怎么会连你都开始抱怨了。过几日,你随我进宫去,该打点的都打点好。韶华那儿你得空也该去提点提点,他本就聪明,平日里看着不着四六,心里却很有盘算,因此也不用什么都明着说。左右叫他能护着自己也就行了。”
宛芳:“是。您的心意,他总能明白。”
“自然是该明白。”言书看她:“我今儿跟你说的那些也都是真心的。你是姑娘,好歹得有个人家,生几个娃娃,这样人生才算完美。你不要打断我,也不要拒绝我。眼下的日子,兴许还是闲适的,等往后真的撕起来,还不知道如何呢。难道,你忍心看着他一辈子冲锋陷阵,今儿不知明日事?”
“主子。”宛芳喃喃。
他们这些人,对自己将来如何还真的不会太过计较,只是却不能忽视身边人的生死。
墨轻骑首领是个什么位置,宛芳是从那里出来的,自然一清二楚。
说好听了是心腹,难听了就是死士。
当初言书溜着元夕绕过大半个靖朝,一是为了考验,而是为了磨炼。
十年磨一剑,为的就是有朝一日用他顶替了韶华的位置,好保后者全身而退。
如今七宝阁的老人都被换了下来,取而代之的也是墨轻骑的人,没人知道这个少年主子是要做什么,可宛芳清楚,不论他有何打算,年少时那句相互保护相互成就的诺言,言书一刻也没有忘记过。
宛芳重又给他满上了一杯茶水,面上是少女独有的娇羞:“我听主子的,等到合欢花开,我便与韶华成婚。”
按着懿旨,言书赴宴可以带随从婢女各一,元夕被韶华替换出来,临时充了随从,一身水洗蓝的衣裳将他整个人衬得越发稚气。
楚晋笑道:“瞧这好模样,也不像个随从啊,还不如说是三爷的弟弟,倒更叫人信服些。”
在楚晋心里,自家三爷从来都是一等一的好,能得他这样的评价,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转头看着言书也是一身蓝衫端坐在那儿,不由更是高兴:“你们年轻人,自然是要穿这样明丽的颜色才好看。宛芳,去将前儿阁子里送来的那条雪透的腰带拿过来,陪这个衣服倒是正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