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太监,却因为得了太多宠幸而迷失了对自己的基本认知,一心一意想着带兵出征名垂千古。
十万精兵,却在瓦牧堡外头被敌军支棱的几个纸人吓得溃不成兵,朱春阳更是被唬得心疾发作,坠马而死,以至于群龙无首,被人像割杂草一般收走了所有人头。
可笑可耻可叹。
听着晚生后辈在那儿拿自己与一个太监相提并论,向安心内还有几分感叹,都说初生牛犊不怕虎,如今他也算是见着了。
案牍旁边计时的滴漏走的飞快,向安笑着叹了口气道:“言公子很有意思,只不过我时间却不多,没法子陪你在这儿消磨了。我只一句话,你呢,虽不是我的学生,可却是在为我的学生办事,这些证据收集的还算不错叫人无从反驳,只是下回还是得再谨慎些。毕竟一下子挖走这么多人,动摇的是国之根本。看人啊还是不要太片面的好,非黑即白那是小娃娃才会有的观念。另外,下回若是想再出手,还是得再看准些。”
言书看他起身,仿佛要走的模样,不由笑道:“太傅大人,您说,我还有下回吗?”
“或许吧。”向安道:“端看你的态度罢了。”他指了指留下的两人道:“佑呈是个好脾气的,你要是被审的无聊了,或者可以逗逗他说话。沉香不行,他性子急,比莫宇有过之而无不及。你要是惹了他,怕没有今日马车上的那种好运气,毕竟,这儿不会再来个目远之类的救了你。”
说罢,就真的肚子朝外走去,临出门时又想到了什么,点了点言书道:“佑呈,你帮言公子把外袍换下来,嗯,袖口那里有毒针,取的时候可小心些,要是被扎了,言公子大约是不会救你的。要说起来,那曾经还是我的创意,却不想竟被人偷学了去,真是……”
向安边说边走,“真是”后头的字眼,里面的人已然听不清楚。
目远架着马车询问道:“老爷,咱们去哪儿?”
向安:“回府吧。家里这会儿定然是有人等着咱们的。哦,对了,先去一趟桂花巷,要说米酒酿啊,还是那边的最好。”
向安一走,大理寺内就变了氛围,衙役鱼贯而入,将言书结结实实的捆在了刑讯柱上。
胳膊粗细的铁链缠上了他的手腕,用力往后一扯,人就被拽离了地面,半死不活的悬挂在空中。
这样的情景,若是换了旁人,大约是要慌到魂不附体了,偏他不自觉,没有半分静恐怖不说,还不合时宜的看着面前的东西起了好奇。
“佑呈,这面是做什么的?”他看着那两大碗面很是不解:“这是要先请我吃饭吗?看着似乎不大好吃呢。”
沉香心直,见他这样不知死活也没觉出不妥来,还真的一字一句答了他的疑惑:“这是半生面,你要是不听话,就全给你灌下去,再把你倒过来。那样挂一会儿,吃进去的面条就会顺着你的口鼻往外涌,会很难受,也会很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