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留恋不舍这阁主的位置,可那是言闵留给自己唯一的东西,即便要让人也不该是给向安。
看着他无力的摇头,沉香很是不解:“大叔说过,这世上没有什么东西能比自己的命重要。我觉得很有道理。”
言书浑身都痛的厉害,没有法子再回答什么,只是耷拉着脑袋认命的道了一声:“来吧。”
左右是逃不过的,不若痛快来吧,毕竟家里还有人在等着。
好容易到了大理寺,就听的一声尖利刺耳的惊叫直直的扎了过来,向安几乎没有从马背上摔下来。
“玉璃!”心神俱裂,活了几十年,头一次有了这样异样的情绪,那一刻,所有感官都在告诉向安,自己是在害怕。
虽然明知佑呈,沉香不会要言书的命,可刑罚的痛苦,向安心知肚明,那是求死无门的痛楚。
为什么还不昏过去?言书自问,吊在半空无着无落的飘忽感,使得他整个人对疼痛的感觉越发敏锐。
从手指间到头发丝,疼痛一寸一寸的爬过每一丝缝隙,从骨头里面一点点的往外裂了出来。
“疼……”言书喃喃,语调颤颤带了几丝迷茫和委屈,用力压抑之后的嗓音格外暗哑:“爹,我疼……”
这一声痛呼仿佛成了一个信号,眼泪落得毫无征兆,混着汗珠一起滚了下来。
沉香手下一顿,似乎是扎歪了:“佑呈哥,他说疼。”
看着言书眼神涣散,神智却还半清醒的样子,佑呈低头道:“自然是疼的,竹签什么都是小巧,你手上那针扎的穴位才是关键。你小心些,别再扎歪了,否则出了差错,老爷那儿咱们没法交代。”
“嘭”的一声,大理寺的门被人一脚踹开,向安面色苍白的闯了进来,看着似乎不比言书好多少:“沉香,住手!”
“可算来了。”压在心底的一口气可算松了出来,言书拉回了几分神智,愤愤的在心里骂了一回:“许渐吉,你大爷的。”
“玉璃,玉璃!”凌战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神神秘秘的从窗台那儿钻了出来:“快醒醒!爷爷今儿要带我们去金鳞台的,你忘了?”
楚晋苦着脸站在这小主宗后头:“凌小爷,你可行行好吧,咱们这位的起床气您又不是不知道,这样喊,等下怕是又要打起来。您瞧你这发髻,可都跑乱了,过来过来,老奴给你梳一梳,可好?”
好容易将这位安抚好,言书却也睡不着了,皱着眉头睁着眼,顾着自己个儿生闷气。
好容易缓过来些,那头也重新梳好了发髻,从门口探头探脑的看了进来,扯着嗓门喊:“玉璃,你到底起了没?再这样慢吞吞的可就赶不上了!”
这急性子,楚晋赶着过来都来不及捂嘴,拍着大腿一叠声的喊着:“祖宗,别嚷。”
言书忍不可忍,抓着身边趁手的东西往外一扔,大骂了一声:“凌舞阳,你给我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