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安闭了闭眼,重新看向言书的目光有些复杂,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听了凌肃的话后再来看言书的眉眼,隐隐约约中确实能与记忆里的脸重合在一块儿。
“清歌……”向安喃喃,忽然有些不忍再看,转身吩咐佑呈道:“屋子里让他贴身的侍卫照顾着,你带人去外头守着,离远些,别扰了他休息。另外,我才听说言家是有自己的大夫的,想来更能知道自己主子素来的体质,你传话管家,叫他带人跑一趟,恭恭敬敬的将人请过来。另外,备一辆车,我要去护国公府一趟。”
相识了数十年,这点默契还是有的,听说言书已经被送进了太傅里,凌肃也不外出了,在府里自顾自的沏了一壶茶,等着向安过来。
天还没黑,向府的马车就来了。
“凌肃,今儿你若是不把话给我说清楚了,回去我就把那孩子弄死,你自己看着办吧。”
话说的狠绝,可落在凌肃眼里却满不是这么回事儿,毕竟那样吃人的模样后是遮也遮不住的懊悔。
凌肃道:“你要与我算账,细谈过往好歹也要先坐下。玉璃那娃娃怎么样了?没有大碍吧?”
“不好。”谈起这个,向安所有的气势都泄了,垂头搭脸的坐了下来:“康长海说了,外伤不打紧,主要是身子里的那些个陈年旧疾被勾了出来,现下人烧的厉害。若是一直压不下去,怕是……”
凌肃平素里就将言书当成自己的孙子来疼,现在听得这些话,哪还有不生气的,可眼下也不是什么生气的时候。
“这儿没你的茶。”他将原本备着的茶盏一把收回,没什么好气道:“他既不好,你又过来做什么,不怕我打死你?”
“这孩子如何,我心里有数。便是真烧坏了脑子,左右我养他一辈子便是。”向安瞅了一眼那茶,随口嫌弃道:“都是些碎末子,也值得你这样藏着掖着。我只问你,今儿下午你说的那些可都是真的?言家小子真是……”
凌肃道:“是与不是,你自己没长眼睛?人就在你家躺着呢,你自己不会问?”
“老凌!”向安被激怒了:“你既挑了这纱,又何苦再重新遮掩?难不成要我把他再往大理寺扔一回,你才肯好好跟我谈?”
说完这话,又软了语调:“凌肃,我知道那孩子在你心里是什么地位,你也知道今番告诉我真相后,他在我心里会是什么位置。若你所说是真,你信我,那些原本该是他的东西,我会一样一样交回到他手中。”
“关生!”凌肃喝道:“闭嘴!”
向安争辩道:“我说的是真心话!”
“我知道!”凌肃道:“就是因为这是你的真心话,才不能这样突兀的说。你当这是你家呢?活了这么大年纪,你还不知道隔墙有耳这话?这要是传出去,你当玉璃还能活命?”
若是别人,他还能当做那是用作诱惑的饵料,可这是向安,他从不屑用这样的借口去谋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