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敬供在一旁的大君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忽然就一改之前慵懒的状态撞破笼子腾空而出。
朗坊没想到,不过就是一个错眼,这庞然大物竟然就这么出来了,眼下也无他法,只能扯着嗓子喊人护驾,以期将所有损失降到最小。
巨蛇盘踞在大殿中央,一双眼阴森森的扫过诸人,与方才在笼子里头不同,这姿态与其说是观察,不若说是寻找机会伺机攻击更为贴切。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条蛇怕是要在这里狩猎了。
“怎么回事。”朗坊沉了声音去问身边的心腹:“这蛇不是喂饱了才上来的?”
他不过是想坠一坠这靖朝公主威风,或者还有别的不能言说的目的,但绝不是真想当场吃了她。
别人或者还不清楚,只当这大君仙风道骨,饮朝露吃花蜜,喝着西北风就长这么大了,可他朗坊是谁?祁国宰相啊,朝堂里头的那些龌蹉事儿他怎么会不知道?
被问话的小厮似乎也吓的不轻,颤着声儿道:“回大人,原是喂饱了抬上来的,不止呢,小的为怕万一,还往大君的吃食里头掺了一些蒙汗药,为的就是叫他不发性。您刚也瞧见了,抬上来的时候他老人家确实没啥精神。”
“是吗。”朗坊心知这些奴才断然不敢糊弄自己,既说了喂药喂食那自然是如此的了。
那就怪了,这蛇再大,也脱不了原有的习性,吃饱了就懒得动弹了,从前祭祀台上,也是用这种法子叫这蠢物安静下来的,从来没有失手过。
小厮擦了擦汗,道:“大人,依小的愚见,怕是这大殿气味太杂,又人声攒动的……”
“胡说。”朗坊直接否定:“以往祭祀那是什么场面,也不见有这样的意外。”
眼下也不是计较原因的时候,他重又将目光凝聚在大殿中央,身子微微朝着皇帝前侧挪了挪,心内暗恼,这样的宴席,原就是不能佩剑进场的,本来是为了皇帝的安全,现下反而成了软肋,想要赤手空拳的与这长虫直面,不说胜算,怕是连一个回合都过不了。
巨蛇才刚那一腾挪,怕是连自己都没有犯懵,如今缓过神来,又兼得了自由,哪有不耍狠的道理,随着底下人群的戒备,整个蛇身渐渐人立起来,所冲的方向却是方才一声声宣旨的礼仪官。
元夕见这情景,周身又寒了几分:“玉璃,你再往后退些,这蛇要发性了,虽说不是冲着咱们,可扑腾开来难免殃及池鱼。”
要不是言书不愿意,他大约早带着他离了这儿了。
元夕的顾虑没有错,这边话才说完,那边的巨蛇已经有了举动。
只见那蛇头向后一仰,作出了弹射之姿,下一秒,所有人都觉眼前一花,黑雾如离弦之箭猛的冲向礼仪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