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祁国的人也曾询问过这丫头的来历,显然那不是原本并不在公主随侍或者陪嫁里头,当时还是卢耿毅卢大人给了名头,说是使团里头的粗使婢女,可李集清楚,当时使团里头并没有这人。
也就是说,在大典开始后,甚至是在那巨蛇出现后,她才神不知鬼不觉的跑到公主身侧去的。
”是啊。”言书不以为意:“你不早猜到了吗?”
看他理直气壮的模样,李集气不打一处来:“这么说你是承认了,公主大婚典仪上的那条蛇确确实实是你放出来的?”
“怎么说话呢?”暮雨瞪他:“那蛇跟我们家主子能有什么关系?那是祁国的大君,供奉了几百年了,冷不丁抬上来,我家主子是什么人,怎么能跟那么个怪物扯上关系?”
宛芳不在,暮雨这丫头说话倒是越发口没遮拦了。
“没关系?”李集嗤道:“若不是他放出来的,从公主到公主身边的婢子能这么天衣无缝的配合?若我记得没错,那个最开始送公主出来的婢子也是你们言府里头出去的吧?你还敢说没关系?”
更不用说那莫名失踪又突然出现的黎元夕了,若自己料得没错,这蛇十之八九是这臭小子激出来的。
“言书,你这胆子也委实太大了些,当着靖朝祁国两边数千双眼睛面前弄鬼?要是真有个什么万一,这个责任你担得起吗?”
这话,当日他在大殿之上就曾经问过,也绝不是因为讨厌言书而危言耸听。
“靖朝的使臣都在,每一个都在尽力避免这场随时会失控的考验,谁不知道那是祁国宰相为了为难公主出的路数,偏你不信邪,规劝的时候一言不发,反在事态平息的时候挑了一把火。我倒是好奇的很,你这聪明绝顶的脑瓜子里头装的都是些什么?”
如今皇帝明着把自己安排到了这儿,暗处还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呢,他倒好,不知收敛不说反比在靖朝时候更张扬了百倍,那些个小心谨慎活像是被狗吃了一般,不剩丁点。
“我且问你,这次回去那么些人,但凡有一个发现纰漏,将这桩祸事与你联系在一块儿,你要如何应对?”
“哦?”言书来了兴致,笑的越发和煦:“听李公子这话,倒像是在说今朝这事儿,你即便瞧出了端倪,也并不准备像皇上提及,是吗?我倒不知,从几时开始,李公子竟与玉璃冰释前嫌了?竟还这般体贴担忧起来。”
“呵。”李集怒极反笑:“体贴?担忧?言公子多虑了。”
要不是自家祖宗的遗体棺椁被这姓言的私藏了,他何至于对着这么个公子哥儿低声下气?也不用担心别人揭露这破事儿,他自己个儿就一纸密涵承保上去了。
李集道:“你死不死的原也没有大碍,但要真不想活了,该交代的事儿还是得交代清楚,别连累别人处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