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还是妥协了。
秦敛才刚坐稳,手里的茶盏还没来得及品一口,就看见元夕臭着一张脸进来了,显而易见的不高兴。
“这茶怕是喝不成了。”秦敛苦笑,看向元夕的眼神是如出一辙的无奈。
等到几人重新回了屋子的时候,言书已经收拾妥当,一脸闲适的倚靠在床沿上,若非元夕深知内里,大约也是要被他这样子糊弄过去的。
“秦叔,你来了?”
温温柔柔的语调,并没有半点病弱的迹象。
秦敛肃手立着,恭恭敬敬道:“是,主子。虽是深夜,可这桩事是您之前再三交代无论何时要第一时间向您汇报的,所以老奴不敢拖延,得了消息后,立时来了。”
“哦?”言书心内揣度:“向安的事,有眉目了?”
最近事少,也只这一桩是真正叫他牵肠挂肚的。
“是。”秦敛将那去断水桥寻访的侍卫让了出来:“早前派去的人今儿回来了,详细的事情主子问他也就是了,但在那之前还有一桩事情需要您来确认一下。”
秦敛从袖笼里翻出了一封信件,上头的火漆完好无损,是一条振翅欲飞的腾蛇。
“楚伯?”元夕看的疑惑,一时也忘了自己在生气,忍不住插口道:“好好儿的他怎么往这儿寄信来了?莫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不成?”
“不是。”言书摇摇头:“不是楚伯。依他的性子,即使有事也不会轻易往这儿寄信。”
秦敛点头:“是。他不会。而且,这信件上头虽是用七宝阁旧时的火漆封印,可送达的方式是按着从前明面上来的,而且纸张也大不相同,显然是有人莫名顶替的。”
秦敛抬手,借着屋内的烛光微微侧了信件,光滑平整,这是一般市用的洒金纸。
“纸张不对,可这上头的印鉴却又是对的。”元夕细瞧了瞧,也发现了其中蹊跷:“七宝阁的腾蛇印鉴可不容易复制,但看这上头,所有暗缝接口都是一模一样的,不像是一般的仿冒品。”
除却言书拱手让出的那枚公章外,七宝阁尚且有隶属于墨轻骑私印,分成阴阳两部分,阴的在秦敛手里,阳的在楚晋手里,其作用自然也是跟他们各自的职位对应,一明一暗,一公一私。
除此之外,另有一枚总印鉴在言书手里,所有调度密令都是从这儿出去的。
“七宝阁的印鉴没法复制,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言书道:“所以这信件自然不是仿冒的,关于这点秦叔你应该也瞧出来了吧。”
若只是一封单纯的仿冒信又何至于拿到自己面前,甚至摆到了寻找向安这样的事情前头向自己汇报。
“是。”秦敛道:“这信上的印章确确实实是老楚那一枚,但这信也实实在在不是他写的。主子,您看过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