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邪佞,也不用刻意装着良善,对拦路的周虞更没什么好脸色:“周大人,你家首领可是危在旦夕,情况更是肉眼可见的在恶化,时间紧迫哪容得你这样阻拦拖延?如今是我家大夫在给他医治,他倒是一心想着济世救人,甚至不惜摆低身段像我这样一个毛小子求助。你不领情也就罢了,怎么还有这么多闲话呢?你既不放心我家大夫,不如你自己去治,可好?”
黎元夕一身束身劲装,少年的纤瘦挺拔一览无余,腰间一把形状诡异的匕首,明晃晃的刺着人眼,惯爱穿着的小皮靴走起路来踢踏有声,似乎每一步都踩着人的心尖儿上头,那是俏皮而不屑的戏弄,漫不经心却又足够气人。
可偏偏每一句都抓着理儿,叫人反驳不得。
周虞自然不会治病,眼前这臭小子又是极不好惹的主儿,若是发起性来,不说他周虞一个人了,只怕所有人一起上也压制不住。
见风使舵是周虞的特长,如今又理亏,自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哪怕暗地里捏的骨头声响,可面上也只是挥了挥手吩咐周遭对我兄弟让出道来,好叫这两人避到外头去细细商量。
元夕吊儿郎当的跟着许渐吉离了屋子,直走到院子里头的树下才算站住,笑眯眯道:“许大夫方才好气势,只是太短暂了些,我还以为你会拿银针将他定死在那儿呢。可惜可惜了。”
那一脸瞧好戏的嘴脸表明,这所谓可惜还真的不只是说说而已。
许渐吉笑了笑,并不在意元夕的调侃:“那周虞虽然不是个东西,可说的话也是在理,这毒突发的确实蹊跷了些,也难怪他起疑。只不过他蠢了些,也不想想在这节骨眼上我们好好的弄死李集做什么?”
“罢了罢了,消消气。”元夕笑:“说实话,他也不是完全胡说八道,这里头还真有一个人是想李集死的,不过不是你罢了。”
“你少胡闹。”许渐吉重新正色道:“就算你想动手,主子也不会同意的。得了,咱们说正事,那李集身上的毒你可瞧了,有什么印象吗?”
印象?元夕皱眉,倒真是认真的回想了一番,半晌才道:“这么一说倒确实有些眼熟。玉璃还是七宝阁阁主的时候,那个叛徒的儿子好像叫做林谦似乎这么个情况。虽是一早中了毒,可一路过来都好好的,进了七宝阁之后就突然恶化了。当时不还是你治的吗?”
“看着倒是有些相似,可却又不大相同。”许渐吉皱眉:“再者说了,那毒是怎么回事儿咱们都清楚,靖朝秘药,怎么可能流落到祁国来?”
元夕“哦”了一声,不大感兴趣,道:“那既然林谦的毒你能解了,这李集大约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好好儿的又拉了我出来做什么?”
“我那哪儿是能解啊?”许渐吉愁眉苦脸道:“林谦的模样你没瞧见?不过就是好死赖活的差别罢了。这李集可跟林谦不同,我若是没法子好好治,怕是要被主子责罚了。”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玉璃又不是蛮不讲理的人,怎么可能因为你治不了绝症来苛责你?多虑了。”
许渐吉腆着一张大脸,冲元夕笑的谄媚:“左右不能治死了对吧?好弟弟,你见多识广在毒药上头又有自己的见解,少不得要劳神帮帮哥哥我,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