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夕道:“你即是自己检查的,必然会有不到之处。虽说是你手颤,可能影响准头的又不止是在手臂上头,穴道相同,比如说这样。”
“样”字才出口,暮雨就惊觉自己的手臂几不可见的微微一颤,可除此之外身上却没有半点外力作用的感觉。
“怎么回事儿?”暮雨皱眉,看向元夕的眼神带了些许疑惑:“你是怎么做到的?”
“不难啊。”元夕道:“就像我方才说的,人身上那样多的穴道,你但检查手臂有什么用。再说了,出事的时候你的心思本就该在手上,若是他从背后攻击,不痛不痒的你自然也是发现不了的。”
人全身的经络肌肉都是相连相通的,否则又怎么会有牵一发而动全身这样的说法呢?
元夕道:“再者说了,如果不是李集所为,或者说若不是他早有准备,那样短的时间里头,他是如何做到及时出现替你挡下这暗器的?你等下去屋子里头,找两个婢子给你检查一下,大约就能知道我所说的是真是假了。”
事已至此,真假已经不大重要了,暮雨虽有心结,但也不大在意,只是因为才刚见元夕露了一手,有些不大相信的看着这个臭小子。
她原是知道元夕底细的,可一直都是暗中观察,真正交手的机会并不算多,上回李集闯进来,倒是勉强算对过一招,可点到即止,也不能探查多少。
这段日子下来,他们也算朝夕相处,这小子除了看着漂亮外似乎也没见有什么大作用,如果一定要说,那大约就是在帝后大婚时刺激巨蛇出笼攻击朗坊那一回了。
可说到底,那样的本事不过就是小巧,算不得什么真材实料。
她在祁国这些日子,为的也是张罗在祁国开设当铺的事儿,虽是与言家诸人分别了几个月,可也没有久到能接受这些翻天覆地变化的程度。
韶华烟岚死了,宛芳成了和懿公主的陪嫁丫头,一举入了深宫,主子离了七宝阁,带着秦敛他们从靖朝迁到了这儿。
除却那些暗处的兄弟外,贴身伺候的竟然换成这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儿?
既不见稳重,也不见机敏,又爱胡闹又贪吃,可偏偏就是这么一个人,取代韶华成了墨轻骑的统领?
这样的事情,叫暮雨一度以为自家主子这次怕真是伤了元气,竟是连个得用的人都找不到了。
自然,这样的认知不过流于表面,暮雨潜意识里头还是清楚的,这少年能得主子青眼,肯定是因为他有什么别人不及的优越之处,比如忠心,比如远超众人的洞察力。
对于元夕这人,暮雨越是相处越是心惊,虽说没有见过他真正的身手,可只从仅有几次的戒备来瞧,他的功夫大约是远在韶华和烟岚之上的。
而今日,竟还露了这么一手,冰山一角,那一瞬间暮雨脑袋里也只剩了这几个字。
言书笑了笑,不去干预这事儿,只是道:“不管如何,李集到底是为你伤的,这些日子只怕还要你费些心思。对了,既如此,你这几日便守在那儿吧,别的事情暂时都搁到一边。去吧,顺便把许大夫帮我叫过来,关于李集的病情,我还要好好问问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