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怎么会死呢?
突然断裂的藤蔓,那是自己亲手绑上去的,至于山顶,那是自己细细勘察过的,本就没有一个人存在……
这样的情况之下,藤蔓断了,郭子淳沉香都被杀了,言书的计划也因此泡汤了……
那一瞬间,元夕很有些荒唐的感觉,油然而生一种自问,怎么会出错?怎么能出错?
作为杀手,元夕不是不能接受错误,可是自己的错误,原该自己承担,而不是由着别人拿命来填,更何况这些人对言书来说,有着别样的意义。
空气像是凝滞了一般,连流转都有些许艰难。
言书等了许久,不见怀里的人有任何反应,只得松开了手臂,后退一步,捧着他的脸,再一次轻声叹道:“元夕,看着我,你看着我!”
猛然提高的音调,像是一道刺眼的光,将几乎陷入魔怔的元夕生生的拉了回来,眼前的迷障像是被风吹散的雾气一般渐渐退去,笼罩在周身的冰冷寒气也一道退了下去。
元夕眨了眨眼,回望进言书的眼睛里,迟疑道:“玉璃,我是不是又闯祸了。”
上一回,他守在言书身边,可没有防着沉香进这院子,这一回,他粗心大意,将子淳和沉香的命一道送了出去。
闯祸?这岂止是闯祸那样简单?
可是,为什么眼前这个人看起来半点也没有生自己的气的样子,不止如此,眼睛里还满是担忧,他是在担心自己吗?
只是,自己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言书见他终于有了回应,心里的忐忑才算少了一些,事已至此,不管是愧疚还是伤心,这样的情绪都是不被需要的。
他松开了手,重又去看上头,冲着元夕道:“自然不是你的错,人不是你杀的,你有何错之有?如果硬要怪责,也是我的问题。从计划到布局到实施,你不过就是按着我的指令行事罢了。刺杀的事情已经发生过两回,又有那些人死在我面前,我却一意孤行。明知道周遭有那么多的人用尽手段要我的性命,可我浑然不在乎,甚至将钱渊打发了回去。你倒与我说说,这里头的过错究竟在你还是在我?”
鷨是如此说,可若不是自己的粗心大意,这两条命也不会就这样白白交代在这儿,元夕有心辩驳,可显然言书并不想要给他这样的机会。
他就这么看着上头,隔了半晌后,坦然道:“元夕,发信号,叫墨轻骑的人过来收尸。”
短暂的停顿后,掷地有声道:“咱们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