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北语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才把号码拨了出去。
通话时长00:01,还没开口,骤然听到耳边炸响轮滑的侧滑声,一股巨大的力道席卷而来,仇八深在车身翻滚的时候挣脱安全带护住慕北语。
十字街口车祸突发,低调的豪车瞬间成为一堆废铁,里面的男女伤势未知。
……
浑身都是疼的,慕北语醒来,眼前刺眼的灯光刺激的她眼泪滚滚留下,喉咙也火辣辣的疼,嘴巴干裂得厉害,总想喝口水。
“醒了吗。”少年人的声音偏沙哑。
慕北语的眼神慢慢聚焦,才看向声源处,苏淮安半张脸都毁了,坐在轮椅上,腿部空荡荡的,他面色阴鸷,像是夺命之鬼。
慕北语想起身,可是锁链和手铐限制了她,随即想到是发生了一场车祸,也不知道仇八深在哪里。
“仇……八深呢?”慕北语的喉咙更疼了,卡了一团针似的不上不下。
“他好的很。”苏淮安的手指很苍白,放在深色的轮椅手把上,就更加没有血色,他像个人偶,眼下一片乌黑。
“你怎么不来学校读书了?腿没了又不是手没了,一样能高考。”
苏淮安只发出一声冷笑。
他推着轮椅靠近,低下头看着她的脸,慕北语就偏过头去,立马被他凶狠地掰了过来,“你躲什么!”
“你现在的样子是我造成的吗!”慕北语的脸颊被掐得鼓鼓的,青蛙一般气的胀起腮帮子骂得凶。
“我知道你帮我补了医药费。”苏淮安力道不减,掐得她连连吸气,泪花溢出眼眶。
苏淮安心起施虐之心,他拍了拍慕北语手指印明显的脸蛋,阴狠地笑了,“我不怪你,我只恨我自己。是我惹上了不该招惹的人,是我占有欲太强,总想吸引某个没心没肺的女人的注意力,是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白日做梦痴心妄想。”
慕北语静静听他说完,才开口:“我会帮你教训仇三岁的。”
“不,你不会,他是你没有血脉又深爱着你的长辈。”苏淮安的手指贴着少女脖颈,感受其动脉活跃的跳动,“我做的最错误的决定,就是以卵击石,我本就是个普通人,又怎么斗得过野蛮的有钱人呢?一旦有钱,人就会变得不讲道理。”
“我很羡慕韩蓉能及时遇到你,她在你的帮助下成功成为独立的女性。我曾经也有个漂亮的妹妹,觊觎她的人不在少数,因为穷,她被狗男人们蛊惑了,吸-毒、卖身……她跟我说她想下海了,你知道我是什么心情吗?”
就跟听故事一样,慕北语听着他缓慢的语调诉说曾经的悲剧。
“后来她自杀了,说那个男人因为赌博负债百万被打断了腿,不要她了。如果我有钱,她就不会变成那样。她和你一样,永远停留在了十六岁。”
“……我,我十七了。”
“所以我很遗憾,没能早点留住你的生命。”
苏淮安的手指十分冰冷,语气也飘忽不定,神经质极了,慕北语毫不怀疑他会掏出一把小刀给她一刀。
看其深沉沉的眼眸,说不定是在考虑怎么杀掉她才不会破坏这具完美的躯体。
“你真美啊,慕北语。”苏淮安惨白的脸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喉咙一哽,他掩嘴咳嗽两声,看到手心的血液皱了下眉,徐徐用旁边的餐巾擦拭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