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全当仁不让地走了过去,伸手将盖在王伯身上的白布掀开了来,只是在掀开白布的那一刻,苏子全的眼睛便瞪得跟铜铃般大小,捏着白布的右手也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也不知道王伯的尸体经历了什么,此时他的头部已被砸得稀巴烂,脸上一团模糊,鲜血和*混在脸上,像是一滩烂泥完全难以辨认,现在就是王伯他妈来了,估计都难以认出眼前之人是不是王伯。
王伯的造型甚是恐怖,朱探长虽然有过心理准备,之前也看过一眼王伯的尸体,但是现在再看一眼之后还是不由得干呕起来,转过身去不敢再看。
唐黛云被苏子全隔在后边,看到苏子全和朱探长的表情后,好死不死地也将脑袋探了上去,仅仅是一眼之后,唐黛云便强行忍住了自己心头的不适,直接冲出了验尸房。
苏子全见唐黛云异样,心中暗骂一声该死之后,立马将白布给盖了上去,索『性』抽出一根条凳,和朱探长二人坐在了验尸房门口。
唐黛云出去了大约十来分钟,回来的时候脸『色』还有些苍白,胆怯地看了一眼验尸房后,唐黛云才安静地坐在了苏子全身边。
王伯的尸体被毁坏了,就在这个时间,被毁坏的部位是还是脸部,世界上真的有这么巧的事情?朱探长信了,但是苏子全不信,苏子全的脸已经黑了下来,强行压制住自己内心的愤怒后,苏子全指着王伯的脑袋问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一具尸体么,运尸体的时候遇上了车祸,王树根的脸不小心被车轮子给压了一遭就成这样咯,好在巡捕们没事,不然又得出一大笔汤『药』费。”似乎是心有余悸,朱探长拍了拍胸口满不在乎地说道。
在他看来压死人总比压活人好,死人压了也就压了,像王伯这种没后台没亲属的尸体,反正压了之后也没人来找麻烦,没什么了不起的,但是活人就不同了,被压了之后还得汤『药』费不是?花钱的事情,朱探长是一万个不愿意的。
苏子全听了这话后一阵无语,用手拍了拍有些发疼的脑袋,本来苏子全还想查查跟王小曼在一起的这个王伯到底是不是老麻雀情报上的那个王树根,在看看死去的这个王伯脸上有没有人皮面具或者其他线索,这下可倒好,别说是人皮面具了,他的脸在哪儿苏子全都找不到了。
“朱探长,你怎么办事的啊?那么多人去运送尸体,结果还弄成这样,现在可好,你让我怎么办嘛。”苏子全握拳锤了着凳子,失去了王伯的尸体,他也就有可能失去一些重要的线索。
如果能证明现在死的这个王伯不是王树根,那么就能彻底揭开王小曼的真面目,毕竟王伯都是假的,那么王小曼将彻底被划到骗子的行列,陈一鸣的处境将会彻底反转。
而如果能证明王伯就是王树根,起码苏子全也能对陈一鸣做一个客观的评价,在后续的推理上能够确定一条道路走下去,不像现在,虽然他对陈一鸣抱着充分的信任,但内心始终还是忐忑的。
“意外、纯属意外,马失前蹄嘛,世事无常,对,世事无常!”看到苏子全的样子,朱探长略带尴尬,随后眼珠子滴溜溜只转,不断地给苏子全打起了马虎眼。
事情都已经这样了,苏子全和唐黛云再追究下去也不可能将王伯的尸体恢复原貌,轻声叹了一下气后,苏子全站起身,失望地朝着验尸房外走去。
唐黛云担心地看了一眼苏子全,又冲着朱探长冷哼一声之后也跟了上去,刚要想安慰苏子全两句,却发现苏子全刚走出几米后又折转了回来,目光炯炯地看着躺在停尸板上的王伯尸体,随后双手一拍,似乎想到了什么。
“这个世界上确实会有如此巧合的事情,但是这种概率是级低的,我敢肯定,这其中一定有人在做手脚,我不知道你们巡捕房是怎么办事的,现在也不想知道这过程中到底是怎么压的王伯的脸。”苏子全再次坚定地走到了王伯的尸体身边,说这话的时候,苏子全口中全然没有对朱探长保持最基本的恭敬。
看到苏子全如此作态,朱探长又岂能听不出苏子全话中对自己的贬低?朱探长面『色』阴沉,脸上明显带着不悦,如果不是唐黛云站在他身边,朱探长都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将苏子全这个猖狂的家伙给扔出去。
当然,如果说话的是唐青云,那么他一定会很乐意接受,并且诚恳地向唐青云道歉,紧接着还会表个态,但是苏子全算什么?如果不是因为唐黛云和唐黛云背后的唐青云,他苏子全还不是得求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