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建军表情一噎,他真不敢去。谁不知道这些城里姑娘心高气傲,眼高于顶的,左一口瞧不起农村人右一口瞧不起农村人,他是脑子犯浑了才敢去自讨没趣。陈建军推了一把薛岩:“岩子,发什么呆?你胆子不是最大嘛,你去试试?”
薛岩的身形怔了怔,愣愣地看着陆安瑶清瘦的身影,漆黑的眼睛闪了闪,吐出三个字:“我不去。”
“你咋还打起退堂鼓了?”
“去年是谁在山里抓了一条蛇给大伙熬的蛇汤?”薛岩淡淡瞟他。
“嘿,岩子。”陈建军不还意思摸摸头,“这你还记得?不是也有你和大妮的功劳吗?没有你们,咱三家咋有蛇汤喝。”那次的事情也是误打误撞不是,不是他一个人的功劳。
“那就大妮吧,都是女生。”
“对对!女生亲近!”
……
陆安瑶不得不尽自己最大的力气锄着地,锄完了还得把麻袋里冬小麦的种子撒进去。铁锄头是最原始的那种,很重。她现在只有十二岁啊,昨天根据户口本上推算出来的。生日是12月10号。
12月的时候是冬天,老头怎么还用她原来的名字,都用了两世了,还不如随随便便取个名字叫冬儿,好听又简约大气,人一听,就知道她是冬天生的。唉。。。。。。。
“姑、姑娘,这锄地不是你那样锄的,我帮你锄吧?”陈大妮提着嗓子,扭扭捏捏地走到安瑶面前。忒紧张了!
“……”没听见。
陈大妮壮着胆子又靠近一步:“姑、姑娘!”
“呃?”陆安瑶手里的动作停住了,是在叫她吗?她往身边看去,是个少女,看起来大约比她大了两三岁。
少女身段健康,穿着一件灰色的衣裳,一条黑色的裤子,打了不少补丁,头上扎着两条麻花辫,五官适中,就是皮肤有点黑,嘴边的笑容看起来有些羞涩和真诚。
陈大妮的手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放了,往薛岩他们那边看了一眼,才鼓起勇气道:“姑娘、我瞧着你锄地的动作不标准,这样很费力气的,不如让我帮你做一遍?”
原来是来教她。陆安瑶也觉得自己的动作太笨拙了,当下把锄头让给她,退到一边上,浅浅一笑:“那麻烦你了。”
“别、别客气,千万别客气。”陈大妮憨厚地笑笑,拿起锄头开始示范起来。陆安瑶看她动作流利地这样、这样、再这样,干活起来很轻松,一点也不感到疲惫,看来是个老手。她当下也掌握到了一点技巧,感激地道:“我想我明白了,谢谢你啊。”
陈大妮把锄头还给她,笑道:“没事儿。”
不愧是城里姑娘啊,笑起来都和他们不一样,抿嘴轻轻笑,就让人忍不住看呆了。
“我叫陈大妮。”过后一会儿,陈大妮才觉靠近了,就不那么紧张了,对陆安瑶介绍:“那边两个,前面那个是我的朋友,薛岩,后面那个是我堂哥,陈建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