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初歇,江上亦茫茫一片,我问那小二哥,“明儿中午江水果真会化冻?”
那小二哥自我手中牵过驴兄,笑道,“大雪虽初歇,但好在年前早已打春,这天再怎么说也没有三九五九寒冷,此时夜间江水还结不了厚冰,明儿中午只要天稍微放晴,江水何愁不会化冻,小公子又何愁渡不了江?”
静会方丈之所以催促我去长安,便是怕这大雪一下,天寒地冻,江水结了冰,我渡不了江。
如此变稍微安心了些,看了一眼驴兄,又叮嘱小二哥道,“还麻烦小二哥多给我这驴兄喂些草料,这半日赶路倒也是为难它了。”
小二哥一笑,“小公子真是善心,放心吧,保管给你喂得好好的。”
我背着包袱进了客舍,客舍里坐着的人还倒不少,想必都是明日中午一起渡江的。琅琊郡像欢喜镇这样的辖地数不胜数,大家都落脚在此等着渡江,渡江之后各奔东西,是以客舍里虽坐满了人,打眼望去,我却没有一个相识的。
有几人见我进来,抬眼扫了一下,我笑着朝他们点了点头,算是回应。方丈说,出门在外,要多与人为善。我虽无意结交,却也不想就此遭人嫌恶。
那掌柜的见我进来,脸上早已笑盈盈的,我亦笑问道,“不知还否有雅间?”
掌柜的看了下登记,有些为难道,“哟,客官真不巧,今儿人多,最后一间雅间刚被一位公子要走,此时只剩下通铺了,公子不若将就一晚?”
我倒是也想将就,只是那通铺是十几个大男人挤在一间屋子里,我此时虽然顶着男人身份,可我终究不是那可以肆意的男儿郎。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与十几个大男人挤在一个屋子里共度一晚,终究是不成体统,太过荒唐,暂且不说我阿爹若是在阴间知道了此事怕是棺材板都要压不住了,便是他日到了长安我又有何颜面去见董公子呢。
当初他清清白白的许诺我,无论如何我也要清清白白的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