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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他知道,所以心怀感激。
这几个月以来,我听的最多便是劝慰的话了。
静会方丈劝我,白云寺的众僧劝我,孟桑劝我,甚至连段相爷也说斯人已逝。
若是世人都能把旁人劝慰的话听进耳朵听进心里,这世上该免去多少痴男怨女冤冤相报的祸。
我顽劣十几年,如今遭逢此劫,最亲的人天人永隔,最爱的人另娶他人,我该抄写多少佛经,才能让佛祖度我度到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境界?
荣玉懂我,所以只唤了一声名字,给了一个怀抱。
在这陌生的残忍的冷酷的无情的长安,还有这样一个干干净净的小和尚愿意在我难过的时候安安静静地给我一个怀抱,让我任性一小会自私一小会贪恋一小会,如果余生注定将要颠簸,那么这份温情便已足够支撑我走完这一路颠簸。
从梅花轩回到临松小院的时候,相府已经华灯初上。
段相爷正坐在厅堂里喝茶。
有侍女过来问我:“陶公子可曾用过晚饭?”问完瞧着我脸上的伤,一脸的大惊失色,忙问,“公子可是摔着了?”
我点点头笑着将手指放在嘴边朝她比了个小点声的手势,这侍女也是人精,小心翼翼地向厅堂内望了一眼,向前一步替我推开了厢房的门。
我听见厅堂内有茶盏重重地放下的声音。
摇摇头跨过门槛进了屋,刚一屁股在桌前坐下,小侍女上前给我倒了杯水,小声道:“相爷自回来脸色便不大好,一直坐在那喝茶,晚饭也不吃,我们都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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