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树抬起头,森林已经被他们落在身后,面前的一片山腰空地上矗立着一座尖锐的宗教建筑。之所以用尖锐这个词,是因为这座建筑中用了太多锐角三角形的元素。窗户窄窄的,却又高又尖。每个房间的屋顶都不宽,却尖的离谱,这样的痕迹出现在每一个地方,大到门框屋顶,小到墙壁花纹上的装饰物——连爬山虎形状的浮雕花纹里叶子都是锐角三角形!
“这房子看起来真的难受。”杨树抬头看着那尖尖的高顶,有些怀疑这东西会不会因为太尖而突然倒下来。
“没人喜欢这座建筑,先生。”法国佬跳下马车,把马拴在门口的木柱上。
杨树也跳下车,给明月搭了把手把她扶下了车。
“就是这里,先生。”法国佬指着大门正上方窗口垂下来的一根绳索,“那个修女就是在这里吊死的。”
杨树抬头看了看绳索,又低头看了看地面,绳索下方的台阶上有一摊醒目的血迹。
“尸体在哪儿?”杨树有些奇怪,“如果是吊死的,怎么会有血迹?”
“修女看起来是把绳子套在脖子上,然后从窗口跳了下来。这么大的力道她脖子都断了,血从嘴里流出来的。”法国佬解释道,“如果绳子再长点,她可能脑袋都离开身体了。”
明月皱了皱眉『毛』,看起来不太喜欢法国佬描述的那个画面。
“尸体在哪儿?”杨树又问一遍。
“在冰窖,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冰窖是我唯一能进去的房间,所以货都卸在那里,修女们会自己来取。”
“好吧,带我们过去。”杨树牵住明月的手,后者手有些发凉。
“害怕吗?”杨树轻声问道。
明月嘴唇,“怕有什么恶心的东西。”
“额,应该不会吧?”杨树其实也不确定,只是想安慰一下明月。“我应该没小萌那么可怕,不会有太血腥的东西。”
明月怀疑的看了杨树一眼,没再说话,抓着杨树的手握的更紧了一些。
法国佬在前面带路,由正门往侧面绕,绕到旁边侧殿的位置时,一扇小门出现在茂盛的杂草后。
“怎么这么多草?”杨树奇怪的问。
“不知道,我从没见过修女们出来,可能她们有什么特别的规定,所有货物都要卸在这间屋子里。”
法国佬掏出一把钥匙打开了门上的锁,用力推了一下,撞开了门。
一阵灰尘从门框上『荡』下来,杨树和明月捂着口鼻退后几步,忍不住咳嗽了几下。
“抱歉,这边我一般一个月来一次,每次都积满灰尘。是我粗心忘了这件事了。”
“没事没事。”杨树拍拍头发把灰尘『荡』下来,“进去看看吧。”
进去下了几个台阶,冰窖倒确实是个地窖。里面光线很暗,让杨树意外的是这偏僻的山间修道院倒是有灯,法国佬在墙上『摸』索了几下『摸』到了开关,“啪”的一声昏黄的灯泡照亮了这间冰窖。
说是冰窖,其实是角落里堆着几块棺材大小的冰块,四周的墙壁上靠着几个货架,上面摆着法国佬上次送来的补给。杨树仔细看了看,这些大概是两三天前送来的补给有一些的包装被拆开了,说明修道院的修女还在维持正常生活。这让杨树感觉十分奇怪,为什么死了一个修女,其他人却毫无反应,还是被一个送货的工人发现报案的?
“先生”法国佬的声音有些紧张,“你看那里,那个就是我发现的修女。”
杨树顺着法国佬指的方向看去,在灯光很难照『射』到的昏暗角落,一个人影坐在冰块上背靠着墙,低垂着头一动不动。
杨树正想走过去看清楚一些时,法国佬拉了他一把。“先生,修女她我本来是把她平放在冰块上面的”
杨树皱了皱眉头,同时拉着明月的手感觉到明月有些紧张。
“你害怕吗?”杨树回头看了眼明月,明月脸『色』有些发白。
“我我从小就很怕黑”明月表情有些小委屈。杨树听出她话里的意思,怕黑基本就是怕鬼,明月对这种东西毫无抗『性』。
“别怕,”杨树拍拍她的肩膀,“我在这里,跟在我后面。”
为了防止有什么突如其来的事件,杨树放开明月的手,双手戒备在胸前慢慢向墙角修女的尸体走过去。明月跟在杨树后面拿着手电筒帮他照亮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