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手抱胸，走到她的身侧，看着她一副干的忘我的模样，问：“保姆是你亲戚吗？还是你天生就命贱，喜欢干这种苦差事？”

卓璟雯闻声，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拿着抹布的手依旧低着玻璃床，转头，脸上没有半点不悦的迹象，笑道：“反正坐着也无聊，过年了嘛，家家户户不都应该做个大扫除，去迎接新的一年吗？”

“你在卓家的时候，你的后母是不是总让你一个人做大扫除，然后让佣人像看狗那么看着你？”他的话很刺耳。

“没有，是很小的时候，我妈说的，那时候家不大，每年她都跟我一起大扫除的，她不让我做，我偏做，然后屋子越收拾就越乱。她养我很辛苦的，但她从不在我面前叫一声累，就算我给她帮了倒忙，增加了她的工作负担，她也只是看着我笑，跟在我的后面，将我弄乱的东西，都重新摆放一遍。”她微仰着头，脸上的笑容尤为灿烂，乌黑的眼眸微微发亮，里面深深藏着一种思念。

乔褚一度认为她会哭，可当她讲完所有，笑容依旧，连那一双眼眸都还是黑白分明的。他盯着她的脸，有些发愣，卓璟雯见他一直都没说话，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还没晃动一下，就被他紧紧扣住，面色冷峻，“你干什么！”

“没干什么，你发呆了。是不是觉得我小时候特别不听话，不懂事？”她笑眼盈盈，眼神真挚的看着他。

一阵风吹过来，乱了她的发丝，阳光下，她飘扬在风中的头发泛着淡淡的黄。

面对她忽然抽风一样的热情，乔褚竟有些无措，凑得那么近，都可以数眼角毛了！他猛地松开了手，瞥开了视线，冷声道：“关我屁事。”

“哦。”她笑着回了一声，然后继续转身干活。

乔褚双手插在裤袋里，背对着他站了好一会，才转身，看到她努力的背影，他无法理解她到底在执着什么，谁都知道干任何事情力所能及就可以，可她偏偏就是要做跳出自己能力范围的事情，哪怕最后只是白费力气而已。

他忽然伸手，手掌盖住了她的手背，竟然能感觉到他掌心的一丝温度，卓璟雯站在他的身前，对于他此时的动作有些不解，转头，看了看他。却被他一把推开，极度不耐烦的从她手里接过了抹布，皱着眉头，问：“想擦多高？”

“最高！”她眉眼弯弯的笑，将萝卜手高高的举了起来，样子傻透了。

乔褚侧头看了她一眼，那个笑容无论真假，却是真的感染了他，就像是天空中挂着的阳光一样，温暖明亮，照进了他的心底。

他忍着笑，转回了头，低声骂了一句，“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