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这可是千真万确,’吴忧从口袋中掏出了一只暗器,这正是昨日在西山黄冢之中出现过的苦无,不过刘申与吴忧二人是万万没见过的,‘他的武器本就是很奇怪的,就连暗器我也不曾见过。’
‘爹爹,那时候深儿躲在您的怀里,带头的大汉就快要将刀砍到您的时候,就是这只飞镖救了你的命。’刘雨深也说道,她当时偷偷地睁眼见到的,那是一个漆黑的身影,一步一倒地,一镖一人头,顷刻间五十位大汉都死的差不多了。
‘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救我们父女二人?’刘申喃喃自语道,他甚是不理解,自己怎么从鬼门关逃出来的。
‘爹爹,您现在身体虚弱,还是不要想这些比较好。’刘雨深将刘申轻轻地扶躺下,她见到刘申头上的白发仿佛又多了几根,本就稀疏的眉毛又掉了几根,心中隐隐作痛,若不是自己拖累了刘申,他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老了好几分。
‘嗯,爹爹知道,这就休息,’刘申笑着对刘雨深说道,然后他又对吴忧吩咐道,‘既然那五十个人已经死了,我们就不必再付他们黄金了,你现在速度去调查这飞镖的来历,我们在江南金哮那里会和。’
‘这怎么行?此地离江南地区还有十数天的路程,我若是就这么离去了,主人您怎么办?谁来保护你们二位的安危?’吴忧赶忙拒绝道,他现在不愿意离开刘申。
刘申淡淡地笑了一下,他仿佛猜透了吴忧的心思,随后又冷冷地说道,‘既然那人肯救老夫的性命,说明他定然不想老夫就这么轻易地死去,再说了,就凭你手无缚鸡之力的,拿什么保护老夫跟深儿?’刘申说罢,便朝着吴忧摇了摇手,示意让出去做事,吴忧只得从屋子中退了出来。
‘这个老阉贼,竟然会有人保他,可惜了昨晚那么好的机会。’吴忧心中气愤,其实从出了京城的那一刻,他便要对刘申下手了,昨晚是最恰当的机会,本是个一石二鸟的好计划,没想到功亏一篑了,他同时也侥幸自己当时没有出来做出头鸟,不然自己此刻估计也是一具尸体了。
‘深儿,你还好吗?昨晚有没有收到惊吓?’吴忧走后,刘申很是关心地问刘雨深道,他问这句话的时候心中很是惭愧,因为昨晚被吓倒的人是他。
‘深儿没事的,爹爹不用担心。’刘雨深嘴巴上这么说是为了不想刘申替自己担心,她不过是个二八少女,如果说昨晚没有收到惊吓是不可能的,她当时已经偷偷地在手中握着一把短剑了,她本不想被凌辱,心想干脆就这么痛痛快快地死了算了,还好有那黑衣人出手相助。
‘说来也好笑,老夫直到临死的那一刻,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么。’刘申自嘲道,他这一生从来没有哪一次能有昨夜那么勇敢过,他当时根本没有顾及自己的性命,刘雨深对他来说太重要了,重要到他可以为了她放弃一切。
‘爹爹,谢谢您。’刘雨深将手中的碗放下,然后起身朝着躺在床上的刘申深深地鞠了一躬。
刘雨深本是出自大臣之家,奈何自己的亲生父亲得罪了刘申,被刘申灭了家门数十口,当时刘雨深不过才几岁大,刘申见其可爱伶俐,实在不忍下手,便将她带回了太师府,这么多年来,刘申对她视如己出,关怀爱护都是无微不至的,她早就在心中将刘申当成了自己的亲生父亲,所谓的什么灭门仇恨、血海深仇,她是怎么也不想去提。
‘你不恨爹爹吗?’刘申问刘雨深道,此时的他已经昏昏欲睡,他本就是年近古稀,自从出了京城之后,长时间的舟车劳顿,一路上的风雪吹打,加之昨夜又收到那般惊吓,身体着实吃不消。
‘深儿没有恨过爹爹,’刘雨深笑着回答道,她轻轻地弯下腰,在刘申褶皱的老脸上吻了一下,然后对刘申又说道,‘爹爹,您再睡一会,深儿去给您煮一些姜茶。’
刘申笑着睡下了,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之前都做错了,若不是兵变逼宫,他不会流落至此,可是转念又想,若不是流落至此,他又怎么真正面对自己的心中所想呢?
等到刘雨深出了屋子的时候,她蹲在了雪地上,默默地流下了泪水,她强忍着让自己不要哭出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