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阁楼中的酒都是武当山上的至宝,陆游原知道燕翔林就是再慷慨,也会将这里的酒给留下来。
‘干杯!’众人纷纷举起木雕花的酒杯,彼此碰杯,最后在欢笑声中将美酒一饮而尽。
‘说也好笑,传闻这酒杯的原材料是来自你们蜀山的。’陆游原笑着对一旁被酒呛得一直咳嗽的张楚说道,这酒在进口之时,舌尖是有很浓厚的原始树香的,紧接着酒的醇香渐渐地盖过树香,划过他的咽喉,微微一阵火辣之后倒是有三分甜味,令人回味无穷,就这简简单单的一杯酒,当真是妙不可言。
‘哦?’张楚用大勺舀起一勺老鹅汤,‘咕咕咕’的喝了下去,然后才反问陆游原道,好奇地不仅是他一人,步容与玉灵二人也侧过头听陆游原怎么回答。
陈冲在一旁看到张楚这般好笑的模样,不禁摇了摇头,带有几分责怪地喃喃自语道,‘暴殄天物,当真是暴殄天物!’
‘这是一段相当有趣的事,当年那位前代掌门嗜酒如命,他能酿出最美味的酒水,可是却一直叹气没有能装得了他这番好酒的酒器,直到有一天,蜀山的掌门来到武当山尤里,听到我们掌门提起此事,就笑着说将酒器之事交给他,数月之后,蜀山弟子就送来了一截老树根,作为回礼,我们掌门便将他的酿酒之术给蜀山弟子带了回去。’陆游原仔细端详着自己手中的三角木雕花酒杯,就像是在享受着一件做工极其讲究的艺术品。
‘难怪,难怪这酒的味道与我们蜀山上的桃花酿如此之像!’步容刚才一直在与玉灵私下底谈论,说从此酒之中品出了他们蜀山桃花酿的味道,看来果然不错。
就这样,除了不会喝酒的张楚之外,众人喝得酣畅淋漓,后辈举杯敬前辈是难免的,前辈以酒鼓励后辈也是不可或缺的。
然而,抽刀断水水自流,借酒消愁愁更愁,人是最奇怪的活物,人会思考,会忧虑,对人来说,幸福永远是短暂的,酒精不过是短暂地麻痹着人的神经,对于武功高深的人来说,他们的神经是很难被麻醉的。
‘善虚道长的尸身,我们要不要再去找一次,哪怕是寻到一丝蛛丝马迹也好。’本来喝得正酣的、略有几分醉意的步容忽然开口道,到现在还没有学会用左手拿筷子,要不是一旁的玉灵不停地给他夹菜,笨拙的他连吃饭都困难,坚毅的他不想放弃这最后的机会,就连他都知道等明日英雄会过了之后,就再难有机会了。
步容此话一出,像是触碰到了在座所有人脑海中刚刚被酒精稍稍放松了的那根原本紧绷着的神经,一张大桌上再无欢笑声,喝酒的人放下了那稀世珍宝的酒杯,吃菜的人停住了那夹菜往嘴里放的筷子。
‘如今武当不管此事,我们若不试试,那就真的找不到了。’一向不太重视细节的步容继续说道,他那浓厚的鬓角上沾满了油渍。
‘已经夜深,下山的路我们都摸不清,而且马上就是子时了,英雄会在即,我们没有时间去寻善虚道长的尸身了,’陈冲也放下了手中的木雕花酒杯,他虽然是喝的最多,但是却是最清醒的,神情严肃地对步容说道,‘我们当以大局为重。’
‘嗯。’步容低下了头,便不再说话。
‘若是外人得了君子剑,后果不堪设想,’陈冲又向众人强调了一遍,‘得君子剑者,与天神齐平。我们不能让中土大地沦落在他人之手!’
众人又吃了一会,将十八道菜吃得干干净净,这才从隔间之中退了出去。
人的身体,是一件最珍贵的宝藏,练武之人,是能将这宝藏无限开发的,从而产生一些超脱于正常人本身的特能,可能是自小对各种各样的食物情有独钟,葛象山的嗅觉超脱于常人,他能闻到空气之中弥漫着越来越重的气血之味。
葛象山与陆游原一般,从小就是在武当山上长大的,他们对武当山上下可谓是了如指掌,即使夜色再黑,他们也能找得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