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义成功地将涿鹿的水通过并渠、分渠,通过燕山、京城,到达北海草原,赤狄、白狄、山狄三部狄族的百姓都能喝上最清澈的水,再也不用面对漫天遍野的砂石和望不到头的草木了。
毕竟是文化较低的民族,他们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好处,也就安生了起来,三部狄族的族长耶律波带着自己的族人苦心经营,他们的生活倒也过得风风火火了起来。
耶律波响应永天王朝的一切号召,每年的朝贡也是他们狄族的最先到,贡品也是最为丰盛的,十年间的几次新王召各附属地的首领入京,他也是最先到达的。
一切源于恐惧,只有耶律波自己才知道的恐惧。他每每一人仰望星空的时候,都不禁回想起十年前,新王叱咤一群豪杰之前的时候,黑衣武士屠杀中土将士的时候,京城上空五花八门的颜色,是江湖上千年来最强的真气。
正是因为他想到了这么多,所以他做的比前任任何一代都要小心,又因为小心,他族长的位置,坐的比前任任何一代都要安稳。
但是,每每耶律波想到那些之后,他都会想起自己当初带着一万族人,越过京城北面的悬崖峭壁,打算着趁乱逼迫新王分一杯羹这样的蠢事,他的两条手臂上如往常般起着密密麻麻、又小又大的疙瘩。他不禁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好在现在族人们安稳。’
新王与永天王朝也没有亏待三部狄族,他们将北海草原干涸了上千年的水渠打通,将中土大地最先进的纺织、冶炼等技术以及文化带到了北海草原,他们大量地收购北海草原的牛、羊,做到了他们力所能及的事情,达到了他们的承诺。
北海草原的狄族百姓们,他们将新王看成了神一般的存在,新王在他们心里的存在,远超过他们的族长,远超过他们信仰的神,谁能让他们吃上饭,谁能让他们的牛、羊卖掉,谁能让他们不受风沙雨雪的侵害,谁就是他们的王,谁就是他们的神。
他们虔诚着信仰着新王,他们将新王的画像挂在家中,与自己的祖先齐平,与自己的族长齐平。
这一切都是耶律波默许的,他知道,自己这一辈子都不会也不敢与新王、与永天王朝为敌。那样就是将信任自己的族人扔进了水深火热之中,将自己付出无限努力得来的宝座扔进了万丈悬崖之中!
‘波,外面来人了。’耶律波的妻子青青打扰了自己的丈夫。
这里的观星台是耶律波建在自己家中的,简单又简陋,是他独有的,他不允许任何人打扰他看星星,除了自己的妻子。
说是观星台,其实耶律波看不太懂星象、星运,他就是想有一个能够一个人放空心绪的地方。
‘嘘。’耶律波伸手抵住嘴唇,示意青青不要打扰他。
‘眼前的星图,跟十年前的好像啊,紫薇冲太虚,北斗紊乱,不祥之兆啊。’又过了好一会,耶律波才喃喃自语道。
‘三垣不再并立,紫薇垣上下膨胀扩张,隐隐约约有吞噬天市垣、太微垣的模样,到底是什么?’耶律波低下头,又问道,不知他是在问自己,还是问身后的青青。
‘波,外面有人找。’青青这才再提醒耶律波道,她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丈夫这样失神过。
‘哦?’耶律波一咋,十年了,这是妻子第一次在他观星的时候进来打扰他。他知道自己在观星台的时候,妻子会竭尽一切地为他婉拒所有的来客,这次来的这一位,妻子没办法拒绝,可见来者的分量。
‘谁来了?’耶律波问道。在问的同时,耶律波的脑海里浮现出无数个相识之人的模样。
‘永天太师,司马有道。’青青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