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想不到这一处支堂的人够有骨气,敢与我拼。’步容带着怜悯地冷笑道。
步容的独臂,夹着一位黑衣武士的脑袋,轻轻一扭,那位黑衣武士便断了脖子。步容像踢着无用的废弃之物一样,将脚底下堆积的黑衣武士踢散开,这里是位于飒川的草稚堂支堂。
突然,北方的天黯淡了一片。
连带着步容,所有人的眼光都看向了北面的天际。天空呈现昏暗色,云层呈现淡紫色!宛如日落与月起在交替,并达到最平行,隐隐有力量在天与云之间暗涌,那是一股什么样的气息!世间末日也不过如此!
暗与紫朝着众人的方向滚滚而来!淡紫逐渐加深,昏暗透光!一番奇异的天空景象!有胆大之人看清了,那是剑气!是剑!
步容心下一紧,该来的总归是要来的!
既然来了,他又何必隐藏自己!他握紧了自己的拳头,单拳向天!磅礴、澎湃、无垠的金色的剑气从他的体内发出,直冲云霄!只一个瞬间,便剑气如虹,贯穿九天!凌厉的剑气让众人心神俱裂!
以剑制剑!
金剑与紫剑。
一柄雪白色的长剑又从北方刺来,透过模糊的环境,不偏不倚地刺向步容!
一身转战三千里,一剑曾挡百万师!
没有裹挟任何真气,没有附着任何力量,没有包含任何意念,它就是一柄剑,一柄最单纯的剑!
天地间的淳朴不过如此,它比雪花还要纯净,它比清水还要清澈,它比美人还要美丽!
它如刚出生的婴儿,是婴儿的第一声啼哭,是初为父母的第一次喜悦。
它还是回归的雁,寻家的虫,思乡的游子,它为最真最强的剑存在着!无影皇十年,只出这一剑,竟是这般朴实的一剑!
天空上的色彩缤纷,地面上却是返璞归真。不过,步容也早已不是十年前的步容了,轻描淡写地一挥手,脚下随意的一柄长剑,便立于他的身前,他轻握那剑柄。
明明是最普通的一柄剑,不知是他在意它,还是它唤醒他,他将它笔直地刺了出去!就这样不夹杂着任何多余地刺出去。
当两柄长剑相遇的时候,天地仿佛在这一刻停滞了,刮过来的风、颠簸的石、流淌的血、躲避的人,都停住了。
步容仿佛也停住了,他握着长剑的手定在那里,手臂直直的,如僵硬的死尸。
而对面的那一柄剑,却只是一柄剑,他的主人,仍不知踪迹。
天清云淡,地平无声。众人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有的知觉,他们面面相觑,不知是惊叹于世间神奇之事太多,还是感慨自己与死神的擦肩而过,转而又不约而同地看向了步容。
步容手中的长剑碎了,碎成了雪花,碎成了灰尘,落在他的头发上,落在他的鞋面上,连剑柄都碎透了,一阵风过,尘埃从他的手指间飘扬。
而步容身前的那一柄剑,仍在,它如屹立了万年的高山,岿然不动。它是鼎盛了千年的王朝,无法动摇。
那一柄洁白的长剑,是绝影剑,它悬在半空之中,剑身突然微微一颤,像是欣喜一般,在等待他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