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天催日短,风浪与云平。
这个天气,这个天色,这个场景,是杀人最好的场面了,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无需渲染。火他们已经放过了,现在看杀人了。
不过世事都很难随心所愿,明明可以痛痛快快杀一场的爽快,很快就被打断了。
若不是那一头银白色的长发和一缕浓密的白髯,素盏鸣可能以为自己看到了活着的宫本武藏。
刚刚还在远处,刹那间已至身前,一身白袍,他既在素盏鸣的身前,也在宫本宇的身前,他对这两位后辈平静地说道,‘可以停下了。’
‘大伯!’宫本宇这一声喊,喊得素盏鸣心都凉了!
从来者的身法上来看,素盏鸣就已经知道这人是他无法揣测之对手!
宫本斗斋伸手制止了宫本宇,示意他不要再说话。
‘你,你是谁!’素盏鸣问道,他的语气竟有些震颤。
‘老夫宫本斗斋,是宫本宇的亲伯父。’宫本斗斋回答道。
素盏鸣已经将自己体内的真气与内劲聚到了最高的状态,只需要一刀,他就能劈出平生最强的一刀,他已经做好了誓死一搏的准备!
‘平静点,你这样对体内大小周天及各个经脉都是一种破坏。’宫本斗斋朝着素盏鸣压了压手,劝说道,素盏鸣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而且他根本无需关注,只需用心神稍一观察,便能感受到素盏鸣体内的动态。
倒在地上的午正爬了起来,他警惕地看着眼前的这位满嘴白髯的老者,这位看起来非常慈祥的老人,他的脑海中也在思索,思索今夜怎么才能有变数。
然而,在宫本斗斋的绝对实力面前,他们若不妥协,就没有一丁点变数!
‘素盏鸣,当初救了三王镰仓霸一命,又侥幸被镰仓霸救过一次,十年前参加了京城之战,十年后,官至东瀛草稚堂黑衣武士总统领,在东瀛的地位,仅次于镰仓霸,财富、地位与荣誉都已经达到了最高点,’宫本斗斋自言自语般地说了起来,皎洁的月光将他的又白又长的胡须印得也很皎洁,他笑着继续说道,‘殊不知,素盏鸣本名御草介,父亲本是皇族的一品大臣,三十年前,被新王杀了一家七十多口,唯独御草介被藏在枯井中,躲过一劫。’
此话一出,素盏鸣身上积攒的气在一瞬间全部都泄掉了!差点连手上的介刀都落下了!这可是他所有的秘密了!
现在却被如此堂而皇之地告知!
这件事,最近一次被提起,是在福冈县草稚堂的枯井中,他的身份被镰仓霸发觉,但是镰仓霸念及旧恩,并没有要取他的性命,现在镰仓霸重伤昏迷,此事也就短暂地不了了之了。
可是现在却被宫本忍族的人知晓了。如果传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老夫说的没有错吧?’宫本斗斋笑着问素盏鸣道。
午正呆呆地看着素盏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日高看着在寒风中显得有些萧瑟的素盏鸣,嘴角的笑容稍纵即逝,转而是一种被震撼的迷茫。
‘你,你到底是谁!’素盏鸣伸手指着宫本斗斋,他抬起的那只手臂在颤抖!自己藏了几十年的老底,在这一刻,如一面摔在石块上的铜镜,支离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