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琛伸手将她拥入怀中,垂头在她的发间落下一个深吻,“裳裳,想哭就哭吧。”
在我的怀里,你可以肆无忌惮地做任何事,我会替你挡住一切的风雨。
温裳实在是扛不住了,在他的怀里嚎啕大哭,像是要将所有的恐惧与无助都释放出来。
哭了好一会儿,温裳停下来了,肩头因为抽泣而颤动。
走廊上的人来来往往,穿梭在这一间低温的医院里,生命的热度似乎都被稍稍冷却了。
所有的地方,温裳最怕的就是医院,这里总是人声鼎沸,求医人无数,明明人气很旺,可……处处透着诡异的死气,因为随时随刻可能都有生命在此长眠。
耳边充斥着尖锐的哭声,是另外一个急救室里,一个年轻的小姑娘被盖着白布推出来了,据说,她今天早上去上班,不小心遇到了车祸,没救回来。
家属刚赶到不久,就被迫地接受年轻生命的离开,小姑娘的母亲哭的撕心裂肺,晕倒过去。
窗外的寒风还在呼啸,卷着大片的雪花落下,轻轻扬扬的雪花最终落地,像那走到了终点的生命,最后尘归尘,土归土。
室内明明开了暖气,可温裳还是觉得冷,骨子里每一寸都染着冬日的凛寒,鼻息间充斥着消毒药水的味道,难闻得让她有种反胃的冲动。
身边有人在讨论那个在车祸中不幸丧生的小姑娘,说她的离开好突然,人生才刚刚开始,便戛然而止了。
还有人说,孩子养了这么大,忽而就不明不白的走了,那不得在母亲的心头剜去一块肉?
他们在感叹世事无常,在哀叹年轻生命的流失。
温裳靠在窗边,泪眼婆娑地凝着那亮着红灯的急救室,在等待着命运的宣判。
“真的有神明么?”温裳的鼻尖发酸,可怜兮兮地看着盛琛,她像是一只迷失方向的小鹿,在绝望中挣扎。
不迷信的人要在多悲痛绝望的情况下,才会开始无条件地选择相信神明,等待着神明的开恩。
盛琛的心像是被割了几刀,伸手轻轻地揉着她的发,“你若相信,那就有。”
“那……我能不能请求神明,给我一个机会,救救她,救救她……”温裳又哭了,盛琛的模样在她盈眶的热泪下,显得模糊,她低声地喃,“从小到大,我只有一个亲人。”
只有一个亲人,此话不假。
从小到大,整一个温家,只有叶湘是一心一意地对她好,把她当成贴心的小棉袄,处处为她着想,事无巨细地关心她。
若不是靠着叶湘小心翼翼的维系着,整个温家早就散了。
温封的心思一直不在温家,一心只想着搞事业,后来搞着搞着,去搞外|遇了。
只有叶湘,她始终如一。
盛琛沉重地说,“我知道,她对你很重要,我一直都知道。”
温裳拽住盛琛的衣角,哭得梨花带雨,她身后的窗外是突起的狂风,天色忽而暗了下来,像是某种不详的征兆压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