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华哭求道:“皇上,奴才的师兄弟们已经被罔象吞噬脑髓,奴才实在不忍他们还被抛尸荒野。求皇上让奴才去将他们安葬了吧。”
提到王安,皇上总是心存愧疚。这个救过自己,还辅佐自己登基的老人,竟然落得如此悲惨的下场。皇上说道:“你一片忠心,朕怎会不允你。只是王安的徒弟已只剩你一个了,你的身份若是暴露了,朕担心你也会遭遇不测。”
春华毅然决然的说道:“春华愿意一人悄悄前往,绝不会被发觉。”
皇上担心道:“这洞中还有罔象,凶险万分,你一个人如何将你的五个师兄带出?”
春华面露悲色,黯然道:“当初埋葬五位师兄的人,一定是师傅。既然师傅将他们埋在洞中,那洞穴便是他们的归宿。奴才只是不忍他们死后凄惨。奴才只需带绳索下到洞中,将五位师兄重新掩埋。再由绳索爬出洞口就好。何况,五位师兄恐怕都已被罔象吞噬干净,只剩残骸了。”
皇上看春华心意已决,又想春华若真能重新埋葬他的师兄,自己也算对王安的在天之灵有所慰藉,便首肯道:“那你可要自己小心。不仅是罔象。林子里可能还有其他布下的机关。信王之事,不可再重演。”
“皇上。”春华欲言又止,道:“谋害亲王既是大罪,皇上何不……”
“治罪?”皇上苦笑道:“治谁的罪?客光先,侯国兴,还是魏良卿?可有证据?且不说魏忠贤现在在朝中的势力盘根错节,大臣们传言只知九千岁不知万岁。于外,努尔哈赤在辽东作乱。朕若现在挑起内乱,我大明必被外族所侵。我朱氏江山不能断在朕的手里!何况你有所不知,朕之前不是没有试过暗杀魏忠贤,可朕派出去的人都莫名失踪了。甚至朕曾设计赐过魏忠贤毒酒,可那魏忠贤当着朕的面将毒酒喝了下去,竟没有任何中毒之相。朕现在连他是人是鬼都不清楚。”
皇上失落的坐在榻上,他不止一次的怀疑自己,到底自己还是不是这大明的帝王,自己这个帝王究竟还能做多久?要不是没脸去见列祖列宗,他早就想放弃了。
入夜,春华带着绳索,火种与匕首等物,向林子深处走去。也算春华运气好,昨日魏良卿连杀了五只狼,今日一天侍卫都不断的在林中出入,狼群受了惊都躲了起来。春华一路还算顺利,照着安叶一的描述,在崖壁边摸索了一阵,摸到了一个小小的洞口。
春华将绳子系在岩壁凸出的石块上,顺着绳索滑了下去。下到洞中,春华用火折子点亮火把,洞中情形一览无余。洞穴的地上还有信王受伤后留下的斑斑血迹,春华顺着血迹看到靠近洞口的石壁边上有半截箭簇。春华凑近一看,箭簇上还带着血迹,看箭翎这正是侯国兴的箭。春华将半截箭拾起,放入怀中,心想这半截箭就是魏忠贤谋害亲王的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