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剑指侯国兴:“你的确该死。”
客氏心中一颤,自己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儿子竟然想一力承担这种事情,她害怕皇上一时恼怒真的一剑赐死了侯国兴,赶紧跑来挡在侯国兴身前:“皇上,国兴年纪轻轻做事马虎,但忠肝赤胆绝无二心,还请皇上念在旧情,饶了国兴这一次。”
皇上哭笑不得地看着客氏:“忠肝赤胆?绝无二心?”
皇后叱道:“侯副指挥使掌管行宫戍卫安全,竟放了刺客在皇上身边,皇上若不罚,今后宫里人人便可效仿,到时皇上的安危应当如何?宫禁安危又当如何?”
客氏瞪了皇后一眼,仰起头道:“皇上,奴家就这么一个儿子,求皇上看在奴家伺候多年的面子上,饶过小儿吧。否则……否则……就连奴家一同赐死吧!”
皇上冷笑道:“你以为朕不敢?”
霍维华上前软语道:“还请皇上给侯副指挥使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现在侍卫大多都随了九……魏公公去苇塘泡子捕捉精怪,人手有限也难怪侯副指挥使犯了错。”
霍维华这一说倒是提醒了皇上,魏忠贤行事乖张狠辣,一众海户落在他手吉凶难料。与霍维华和侯国兴两个狗腿在这耽误时间,不知这南海子又已多了多少个冤魂。皇上心中一急,也无暇顾及他二人,转身就向外走去。
皇后看皇上竟然就这样放过了客氏母子,之前胸中燃起的一团火都被这凉意浇灭,无力地说道:“灵虚真人,苇塘泡子那边本宫帮不上什么忙,你便替本宫去看着吧。”说罢扔下众人头也不回地回了宫。
苇塘泡子边上,魏忠贤气定神闲地坐在一顶四方轿子上,苇塘泡子的另一边尸体已经堆成了小山,血流了一地,将湖水染得通红。剩余的海户像待宰的羔羊似的被圈在一个栅栏里,低低的啜泣声荡在风中,活像鬼魂的低语。原本风景如画的苇塘泡子,如今竟似人间炼狱,隔着十里都能闻到浓重的血腥味。
夕阳很快落了下去,一丝余温都没剩下。魏忠贤百无聊奈的抬抬头,等了有大半天了,苇塘泡子连一个泡都没冒过。“光先,这水神罔象不会是那皇帝小儿胡诌的吧?”
客光先赶紧附和道:“九千岁,您不是说这水神你有大用么?想必这么好的东西,是没有那么容易引出来的。不然小的再去捉两个人来。可能是死人不够多,味儿不够大。”
魏忠贤不置可否的点点头。这水神罔象他之前去女真皇陵挖都没挖到,倒是在这遇见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苇塘泡子的另一边,远远的几匹骏马晃入魏忠贤的眼帘。魏忠贤气恼的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心想这京师的戍卫没有完全抓在手里确实是失算了。虽然各宫门口都派了侍卫去驻守,但却拦不住信王这样的在军中颇有些威望的人出得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