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象门，羽冬宫素白的大殿上。

“不生不灭？冬哥哥，那是什么意思？”羽冬宫年纪最小的雪仙飘飘整天缠着抄写佛经的玄鉴，伴在他左右，求他给她讲解佛经里的意思。

“若不生，自不可灭。”玄鉴笑了笑，“飘飘，等你长大了，我亲自教你。”

“我真想快点长大，那样是不是就能帮冬哥哥分担心里的事情了？”飘飘拉住玄鉴的衣角，眨巴着萌萌的大眼睛，奶声奶气的说：“冬哥哥，你的心怎么啦？回羽冬宫不开心吗？”

玄鉴笑而不语，黄僧衣配上红袈裟，这些都是阿萝亲手做的，总算有一件她亲手缝制的僧衣了。

曾经，玄鉴偷偷试穿过阿萝为明心绣好的白色僧袍，他嫉妒那个从未谋面的和尚，也羡慕明心能够不用讨好阿萝便能轻易得到她的牵挂。

酸楚袭来，玄鉴的泪水在眼眶打转。

他的姐姐师父是领他走入佛门的人，如今生死不明，他却坐在羽冬宫享福，这是罪孽，天大的罪孽！可他对煜魔风掌控的六界无能为力，更救不了他捧在心尖儿上的姐姐师父。

“冬哥哥，你怎么哭了？”飘飘怕自己吵扰到玄鉴，乖巧坐在一旁不再说话。

玄鉴蹲到飘飘身边，望着这个四五岁的小丫头，疼爱的摸摸她的头，微笑问：“飘飘，你觉得玄鉴哥哥是坏人吗？”

飘飘抬手摸了一下玄鉴脸上的黑色纹身，缩回手后，摇摇头说：“不是，冬哥哥是羽冬宫的宫主，是四象门的第四上殿，你不是坏人，飘飘相信你。”

她笨拙的拉起自己的衣袖，手腕上露出银色的雪花印记，她说：“冬哥哥你看！飘飘也有这个，你的脸上没关系，不是坏人。”

“飘飘，谢谢你。”玄鉴起身，走到书案旁随手拿起一本佛经，自嘲的笑道：“无论我是不是和尚，姐姐师父的心里只有明心古佛，还有风哥哥，我始终都是外人，我是外人啊......”

八景宫大殿，气氛降到冰点。

雪凰坐在客座上沉默不语，一味地低头喝茶，也不抬头看煜魔风，时不时目光落到玉扇身上，微微一笑，又低头看向自己的鞋子。

“凰凰，连你也怕我了吗？”煜魔风轻抚修好的云展，眼神柔伤，轻声说：“司徒不见我，溪雾恨我，葬末离开我，连你和雪渡也躲着我，是不是都盼着我魂飞魄散，你们才会开心啊？”

“哪里的话！”雪凰猛地抬起头，对上煜魔风的目光时，他移开目光看向地面，叹息道：“我虽不太了解阿萝姑娘，但冥王、溪雾和葬末都护着她，说明她不坏，也不至于让人讨厌。”

他偷偷瞥了一眼煜魔风，继续唠叨：“再说，她与姬兰花大婚的时候，你把苦海赠她，各方主尊也都赠她兵马愿意护她，这也说明她的人缘极好，一定也是善解人意的好姑娘。否则，怎么会连你无上圣主也能争抢着霸道相护？”

“我？我才不会想护着那个白眼狼，动不动就发牛脾气，还擅自嫁给别人，她这叫什么？简直就是王八犊子！”煜魔风无辜看向雪凰，补充道：“这句话是你教我的。”

站在一旁的玉扇愣了愣，今天才知道煜魔风竟然会出口说脏话，还是骂他最心心念念的瑶汐上神。那要是换做别人得罪他，还不得分分钟被掐死？玉扇打了个寒颤，暗自庆幸自己一直小心行事，他默默站在角落里不说话。

“这叫什么事儿！关我什么事儿？”雪凰小声叽咕，又转头看向煜魔风笑道：“她不是瑶汐，一定是你把她当成瑶汐，成天口口声声都是瑶汐，所以阿萝姑娘才会生气，我看平时她也很好的。”

“我有吗？那也没错，她本来就是瑶汐！”煜魔风固执的说。

“情商这么低，瑶汐上神当初看上他哪里了？”雪凰长叹一声，起身说：“没什么事情的话，我还得回冥界呢，冥王最近不太对劲，也不知道会不会与你为敌，两边为难，我还是得回去看看比较好。”

“这就走了？”煜魔风幽幽的问他：“凰凰，若是司徒真的打算与我为敌，你会站在哪一边？”

“别为难我了，真是不明白阿萝姑娘究竟有多好，冥王肯为她出兵与你为敌，我觉得事情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