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池说完自己都笑了,不过诚如陈清棠所说,这的确是个大好消息。巨贾之子呢,那出手肯定不凡。
这第一场,必须得开门红啊,后面才能场场火爆。不过她也有信心就是了。
姜晚池又细看了舞台,这是重中之重,一点小细节都不容忽视。但是让她发愁的是,舞台的灯光肯定会大打折扣的,因为没有这么多高科技的东东啊,全都只能靠油灯,哪里能呈现出该有的效果来。
欠缺的部分,只能靠人手操作了。
姜晚池让陈清棠找二十个人,充当场务的角色,要么掌灯,要么拉幕帘子,必要的时候还要合一下声的,但是合声的部分只能押后再说了,至少现在是来不及了。
“桌椅都定好了吗?吃食的部分,我也要跟你过一遍。”
陈清棠说桌椅明日就能搬过来,因为要得急,特意寻了不少木匠连日开工的,付了大价钱。
姜晚池捂脸,陈老板出手阔绰。不过做大事的都是这样,事有轻重缓急,没有出项哪有进项。
吃食的部分姜晚池特意花多了些时间给陈清棠讲,酒是必不可少的,助兴嘛,但也必须有一些适合女客用的花茶,果茶之类,点心方面那些啥糕啥饼的,都不必太多,重要的是煎炸之物,有滋有味,图一个爽。
“用留仙居余下的食材发挥便可,炸点鸡块,腌些鸭脖,再弄些卤水豆腐,鹅肾之类的,鱼皮也可沾些粉弄得酥酥脆脆的,至于女客,果子得摆放拼盘,果茶可加冰块儿,不要盛在碗里,盛在我让你定做的杯里。”
陈清棠又一次化身不停写写写,记记记的小书童,先生说什么他写什么记什么,恨不得有两个脑子。
“第一场邀请的宾客,须好好过一遍,不必请太多,邀请十余人便可,其他都须凭银子买了票才能进场。”
姜晚池突然想到,她要请几位夫人来看的,特意交代陈清棠:“给我留几个位子,女客,一定要有纱幔,隔开与别个的距离。”
交代完这些,姜晚池觉得还缺了些什么,“是了,我得趁眼下有些空闲,去买些摆件,挂画才行,这墙上太空了,没啥感觉。”
陈清棠知道食肆的陈设,但对这乐曲馆子还是一窍不通,他放下手里的笔,“那我与你一同去。”
实则他想看看,她是从哪里入手的,又是如何采买的,既是观摩,能多学就多学点,这里头全是学问啊。
姜晚池自己一个也确实拿不了那么多东西,韵竹已被她打发去做那冰镇果茶了,做好了先带过去给白斩鸡,不然等她忙完,都不知是什么时辰了。
“那走吧,要买的东西挺多的。”
陈清棠便跟在姜晚池后头,当个小跟班。
姜晚池先去那家陶玩店,因跟老板买过两次东西,她能砍价。
陈清棠还以为她会看上那些个葫芦啊,银鲤啊之类的摆件,毕竟寓意好,做生意嘛,谁不想红红火火?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她专去角落旮旯里头翻,淘一些没人要的玩意儿。
而且都是些奇奇怪怪的物件,有些四不像看着像牛又像马,又有犀角又有尖齿,寻常人都挺嫌弃的,她却二话不说跟老板砍价。
老板已经见识过这位奇怪的客人的需求,能让利的自然都让,毕竟摆着又卖不出去。
还有,这些依然是他那个小儿乱捏的,他好想哭,竟然真有人买。
没一会儿就淘了五六样摆件,竟然才花一件大葫芦摆件的价钱。陈清棠眼珠子都要掉下来。
姜晚池又去画坊挑画,那些个文雅清幽的,她全都看不上,看上的都是些很特立独行的画,更像是三岁的娃儿乱画的毛线圈,一团团一簇簇的,看不真切,就是颜色也多得很。
这些画作不过才几文钱一张,陈清棠又怀疑自己的眼睛不好使了。这都是些什么跟什么。
最让他惊奇的是,她竟然还去买了两把没用的匕首,一般不是做这个的,哪个店里会挂这种东西,特别伤财,可她却反其道而行,买了匕首还让人家老板送些皮套子啥的。
陈清棠以为这些就够摸不着头脑了,她竟然又跑到了木作坊里去,捡了人家不要的木方,跟手指长短那样的,捡了十几条,还有些半臂长短,一掌之宽的;她连木屑都捡了一麻袋子,最后付给人家银子,人家都不好意思要。
“你这是买的什么东西?”
姜晚池头也不回,“你别问,问我也不告诉你。肯定是有用的。”
最后她连麻绳都要了几捆,有粗的有细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打井呢。
把这些都拎回了青云台,陈清棠都还没回神呢,一回头就见姜晚池给做上劳作了。
她把那木条钉在墙上,竟然成了架子,然后摆上陶泥摆件,别说,还挺有趣的。
但是她那双手,不是用来做刺绣的吗?她怎么拿锤子还会钉板子?
姜晚池嘿嘿一笑,“乡下人么,盖个鸡窝,修个棚架啥的,要是不会才遭人笑。”
哦,有道理。可是你这乡下人也太强了吧?什么工匠的活儿你会干,什么泥工的活儿你也会干,连这张贴木屑,编麻绳你都会,一年到头得省多少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