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池只消瞥一眼,就知道这裴安君是故意进来堵她。结不结交的先另说,他这种表面看着随意,实则带着强烈的目的性,她就很不喜欢了。
不过,裴安君生得玉树临风,跟陈清棠站在一块,好比双子星,一个外向,一个内敛,一个风华灼灼,一个冷矜自持,倒也不失为一幅养眼的画。
颜值可以欣赏,但她着实不想与裴安君结交,有些东西靠磁场,此人一看就复杂。
于是姜晚池给陈清棠递个眼色,陈清棠自然站到她跟前,与裴安君说:“这是我店里的人。”
言下之意,没什么好介绍的。
姜晚池朝陈清棠点一下头就出去了,没有再给裴安君眼神。
裴安君拧了下眉,本以为这场合之下,怎么也会互相说上两句的,以后寻得机会再正式结交便好,哪知道,这位姜大小姐竟如此直接,一点也不搭理。
他有些摸不着头脑,应该也没得罪对方什么吧?
他问陈清棠:“可是在下太唐突了?那位兄弟是对在下有什么误解吗?”
陈清棠心说,你自己知道就好。不过嘴上却说:“裴兄不必多想。是了,你的事最近有什么眉目了吗?”
裴安君本不愿多谈进展,但从刚才那位姜大小姐的态度来看,估计也是防着自己,那他不如直接与陈清棠交了底,好套个近乎。
“近两日我还在寻合适的门面,暂时还没有看上的。不过因德兴茶庄仓库被淹一事,我却有幸得了笔大买卖,秦小姐你知道吧?她要的茶叶量大且急,我把我临近几个县的茶叶都卖与她,也算解了她燃眉之急。”
陈清棠细细咂味他的话。不得不佩服姜晚池看人之准。裴安君从前哪会与他详说这些,眼下不止说了,还带出了秦小姐来。看来也是有些讨好的心思。
依着姜晚池点拨他的意思,与裴安君最好只说三分话,于是陈清棠道:“如此你帮了秦小姐的大忙,想来她也会助你在京城谋事。”
裴安君却说:“清棠兄,实不相瞒,秦小姐虽好,但我更想认识姜大小姐,若你与姜大小姐有渊源,请帮裴某带个话,我是真心想与姜大小姐做个朋友。”
陈清棠这下反应很快,“这我可不敢替她回答,她行事有自己一套准则,我也摸不准。”
裴安君就更不服气,更不甘心了。方才明明都打照面了,那位姜大小姐就是当没看见,难不成她根本不知道他身家几何?
还是说,因他与德兴茶庄做了买卖,她自然就将他归到对方阵营去,不愿搭理?
若说她傲的话,也不至于,他打听过她的事,她连一盏茶那样的小店都交好,没道理会拒绝他这种出身巨贾之家的公子。真是挠破了头都想不明白。
裴安君的性子被激了出来,那个姜晚池越不理他,他还偏要认识她,谁知道后面还会不会有其他可能?
想到她清丽的容貌,和那与众不同的性子,裴安君真有些起心动念。
陈清棠见他如此,更是不悦。裴安君以为京城是什么地方?业州城吗?以为这里是任他想如何便如何?他把姜晚池当成什么女人了?简直可笑!
好在姜晚池上次提醒了他,他虽与裴安君认识了些时日,生意上却一直没有关连,如今完全不必费心思去摘干净,真好。
想到此,陈清棠寻了由头,说是店里有事,告辞了。
裴安君眸光略深,京城这地方,真是卧虎藏龙,可比业州有意思多了。
他身旁的人来报:“少爷,秦小姐差人告知,她今日清点不便赴约,望您见谅。”
裴安君嗤笑一声,呵,秦芳若也不是省油的灯,才交易完那笔茶叶的买卖,这就要过河拆桥,划清界限了。那么相比之下,还是姜晚池更直爽,不愿结交就是不愿结交,一点不拖泥带水。这秦芳若,格局小了。
那就只管看看,她们都有什么真本事。这热闹啊,真好看。
而姜晚池离开了斋食店,本想直接回府去歇息,经过书坊时,老板迎了出来,说是许久没见她了,书坊来了些新话本,问她可有兴趣。
姜晚池便进去瞧了瞧,都是些风月本子,痴男怨女一点都不合她的心水,老板还说其中一本是这阵子最火的,每次一出新就被抢购一空,男女皆宜。
姜晚池随手翻了几页,我去,就这?这不就是霸道总裁爱上我的古人版本嘛!没想到这个梗,放在哪儿都适用,赚女人的钱果真最好赚。
可是在她看来,这种话本有什么好看,看开头就知道结尾,无聊。还是韩延之的书生传奇更好,可是懂得欣赏的人不多,哎,可惜了。
突然,一个疯狂的想法涌上姜晚池的脑子。是了,韩延之那货如今活计都成问题,写点这种俗套的话本又怎么了,至少能赚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