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棠看她眼底下有淡淡的乌青,想必是没睡好。既她想将计划提前,他配合她就是。
他让人把陆兆文唤来,三人聊起了跟德兴茶庄的那桩买卖来。
姜晚池问:“最后的余款可给德兴茶庄结了?”
陆兆文恭恭敬敬地回答:“两日前已结清。加上定金和上次的货款,不多不少正好三千两。”
姜晚池点点头,“德兴茶庄可起疑心?”
陆兆文说:“一切照足了契约行事,德兴茶庄并未起疑。只是咱们买下的这批茶,走了个过场又回到留仙居,陆某担心的是,若存放久了,一则怕人发现,二来也怕保管不好,还需赶紧处理了才是。”
表兄与他说过,与德兴茶庄的交易,只是走个过场罢了,他知道这里头水深着,但他并不仔细过问。倒是对姜大小姐十分好奇,听说她与德兴茶庄结了怨,此举正是她一举拿下德兴茶庄设的局,他却参不透。
花三千两大价钱买下数量巨大的茶,且她还要继续买,这难道不是在让德兴茶庄赚钱么,怎么就是要拿下它了?
他越想越觉得奇怪,但他又打听过了,这位姜大小姐实不简单,她做事从来不按牌理出牌,却每次都出奇制胜,也不知是天时还是地利,或者是她真的料事如神。
听说表兄的留仙居得了她的指点,进账如流水,还有陈家饼业,如今越做越大,谁不称陈清棠点石成金?只有他知道,陈家饼业的兴盛同样离不开这位姜大小姐。
就更别提青云台了,从开业那日到如今,客似云来,来京城的人可以不知道留仙居,却不能不知道青云台,这是最好玩儿,最有趣的消遣之所。
陆兆文从来没见过像财神一样的女子,姜大小姐的事迹叫他震撼异常。因此,他们让他充当晋城的客商,跟德兴茶庄买茶,他照做了,他想知道姜大小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次来京城投靠表兄,也是他重新开始的第一步。要是有幸能得到姜大小姐的指点,他必定万分珍惜。
陆兆文本以为他提醒了姜大小姐,得赶紧处理这批茶,她会寻找机会转手倒卖出去,谁知姜大小姐出乎他意料,只问陈清棠还有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存放。
陈清棠想了想,说他有一处院子,离留仙居不远,如今空着没赁出去,可以再存放一批茶。
姜晚池连想都没想,直接定下来,“那么清棠,那院子能放得下多少,咱们就买多少。我不想再分几次了,这一次,我要吃下德兴茶庄。”
不止陆兆文听了这话被吓到,陈清棠也吓了一跳。他特意提醒姜晚池:“我那院子,三进的,要真的全部存放的话,也不少。”
然而姜晚池只是眯着眼睛笑,“我只怕你的院子不够大,如今看来一点问题都没有。”
“兆文,你这么着,等会儿就去德兴茶庄,说之前那批茶很不错,你想再进一批大货,一万两。若他们拿不出来这么多,至少也请他们凑个八千两的货。”
陈清棠跟陆兆文吓得心脏都快掉出来,“一万两!”她胆子不是一般的大,要是这批茶全部存放着转手不出去,这一万两岂不是打了水漂?
姜晚池知道他们在担心什么,不由安抚他们,“富贵险中求,我有信心用这一万两,再生一万两,你们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