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浩然原本温和的眼眸中,目露寒光。
“此地有邪妖作祟?”
老农向杨浩然指了指自己的三个孩子,道:“听说,那邪妖不仅偷孩子,还把孩子当成货物一般买卖。
“你们年轻人孑然一身,不懂我们这些当爹做娘的人的感受。
“莫说听到孩子被邪妖折磨的传闻,只是听说谁家的孩子走丢了,我们也会同病相怜、跟着心痛呐!
“孩子,可是爹娘的软肋!”
杨浩然听得出来,这老农的日子,随着邪妖出现,过得相当凄惨。
他还有三个嗷嗷待哺的孩子,随时可能遭了邪妖的毒手。
杨浩然能理解他。
对于老农和他的妻子而言,孩子就是一切。
杨浩然问道:“老伯,你们搬走了,那田里的粮食怎么办?
“今年若是没了收成,吃什么啊?
“来年又种什么?”
老农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唉。
“我也舍不得这些粮食。
“再过一小段时间,就到收获的季节了!
“可是,闹妖精啊!
“为人父母,都是为了孩子活着。
“舍不得几亩薄田,妖精一来,把孩子抓走了,我们种粮食,还有什么意义?
“至于吃什么?
“那只能先花以前攒下的一点钱了。
“长清县周边,粮价飞涨,是逃不了的。”
杨浩然默然。
老农催促杨浩然,道:“后生,这附近几个村落的百姓,都快跑完了。
“大家都找地方投宿、避难。
“短则三五月,长则大半年,什么时候邪妖被灭了,我们才敢回来。
“你们喂完了驴子,也赶紧往县城逃吧。
“荒郊野外的地方,别再逗留了。
“那邪妖捉不到孩子,说不定就开始捉其他人了。”
杨浩然道谢:“您的好意,我心领了。”
老农随意地应了一声,转头开始收拾家中杂物。
杨浩然开始喂驴。
村里百姓对邪妖的恐惧,杨浩然能理解。
他们对邪妖了解甚少,一提起邪妖,就是屠戮村镇、啖肉饮血,路过之地、皆为死城。
老农描述的邪妖,只抓小孩来贩卖,干的是人贩子、小孩贩子的事情,在邪妖中,已经算是相当儒雅随和的了。
这个“怕”字,左边是一个“心”,右边是一个“白”,“白”意味着未知。
“怕”的意思,便是心有未知,因而害怕。
待像老农这样的人,对邪妖有了充足的了解之后。
他们会更害怕。
两头驴子也不知是饿坏了,还是馋坏了。
驴眼昏花。
杨浩然喂它们吃萝卜,它们愣是把杨浩然的手指,也看成了胡萝卜。
咬进嘴里嚼了几下,发现嚼不动,大驴嘴这才作罢。
给杨浩然弄得痒痒的。
看得白悦柔在一旁捂嘴直笑。
两头驴子吃完了苜蓿叶,看上去缓和了不少,也有了些力气。
老农也刚好收拾完了家中财务。
打包好了被窝之类,锁上大门,和杨浩然这个一面之缘、身形魁梧、令人印象深刻的青年,打了个招呼,就要告别。
正当此时。
杨浩然和老农面前的田垄间。
忽然出现了一个人。
那人如幽灵一般。
仿佛刚才就站在那里,一步未曾挪动过。
老农被吓得魂飞魄散,嚎啕大叫。
“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