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杨浩然关于御史台的猜测，李孝儒只能苦笑。

杨浩然第一次来皇城，也是第一次听说“御史台”的存在。

自然是不知道，御史台有多恐怖。

但可惜，李孝儒也不能给杨浩然，讲得太过透彻。

御史台要保证自己的神秘感。

未知的，才有威胁。

李孝儒若是敢把自己知道的，关于御史台的情报，讲给杨浩然听。

那不出三天，李孝儒就会受到御史台的敲打。

二品大员，位极人臣。

但放在藏龙卧虎的皇城里。

并不够大。

别说在皇城。

哪怕是在远离皇城的地方。

当地的巡抚或者知府，做出了违背皇权意志的事情。

御史台的手，也能伸得到。

李孝儒只能浅显地，给杨浩然解释一番。

“今日的诗会里，确实没有御史台的人。

“但他们会用你无法理解的手段，来探听到我们的谈话。

“将其中过线的部分，上报给圣上听。

“包括你我二人，现在正在说的话。”

杨浩然警惕地环顾四周。

李孝儒苦笑道：“别找了，你看不见他们的。”

杨浩然问道：“以您的修为，也阻止不了御史台的监视吗？”

李孝儒道：“我当然能阻止。

“但是，不阻止还好。

“一旦阻止，麻烦就大了。”

杨浩然点点头。

李孝儒继续道：“我将这件事讲给你听，只是嘱咐你。

“皇城里，一言一行，都要注意。

“每说一句话、每做一件事，都不可太放肆。

“万一触犯了皇权底线，招惹到了御史台。

“没人能救你。

“少年人涉世未深，行事莽撞，要万分谨慎。

“你听叔一句劝。

“这里的水太深，你把握不住。

“再加上，在法家学派一家独大，恨不得将我儒家学派，一网打尽的大背景下。

“我等儒生，更是应该处处留心。”

杨浩然问出了心中疑惑：“按照朝廷文官里，人数的多寡。

“我儒家学派，已经话语权尽失。

“那为何还能在四面楚歌的情况下，顶住法家学派的围攻？

“虽僵但未死？”

李孝儒很喜欢，有求知欲的年轻人。

他解释道：“因为一个人。”

杨浩然想了想，问道：“皇上？”

李孝儒点了点头，道：“聪明。

“就是皇上。

“皇上喜好法家，厌恶儒家，但仍然会给儒家学派，提供用于生存的资源。

“帝王之道，制衡之术。

“儒家学派只要在朝廷中，一天有一席之地。

“皇上就可以挑起争斗，让两大学派，都依赖于他。

“都倒向他。

“方便掌控。”

言语之间，二人进了书库。

杨浩然刚一进门，就闻到了浓郁的油墨和书卷的香气。

他使劲深呼吸了两口。

杨浩然是非常喜欢，书籍的味道的。

书库很是宽敞，四面透光。

白昼之时，应该满屋亮堂堂的。

书库里拜访着二十座一丈长、一人高的紫檀木书架。

这书架的木料，看上去相当昂贵。

但跟藏书的价格比起来，只能是小巫见大巫。

普通的书卷或者竹简，是不配进书库储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