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枝梅带着张顺和黑子,隐伏在下庄头村边上的土山之上,看着下面不远处,村边打谷场上句容县的伪军与丹阳县的伪军还在争吵之中,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他觉得有些奇怪。
他们此时的距离,也只有二十米,对于场中那些人的争论,倒也听得一二。
燕飞已经去了明觉寺,这个时候,也应该到了吧!
刚才,他们是听到钱三秃在跟刘世清争论,谁应该为主,谁应该为辅,而争论不休。
两个人的声音很大,分明也是为了要让自己各自的队员听到,为自己的队伍争取好处。
钱三秃道:“那些新四军的伤员藏身在明觉寺,是我们句容县的地界,当然由我们为主,你们为辅,抓到人后,当然是要押到我们句容县去!”
一枝梅这才知道了他们此行的目的,所以赶紧让燕飞先回明觉寺去报信。
刘世清却道:“这个消息可是我们打听到的,要不是碍于咱们两个县的情面,我们早就动手了。”他说着,又看向了站在边上的孙晓明,道:“孙司令说,这里毕竟是你们句容县地界,我们丹阳县治安团,跑到你们句容县里来抓人,有些讲不过去,怎么也要知会你们一声,所以才会把你们叫过来!你倒是好,带着人跑过来跟我们抢功来了?”
钱三秃拍着马屁一样得道:“你看看人家孙司令的觉悟!这件事发生在句容县,自然是要归我们管的!你们也只是通风有功而已!”
听着这话,令刘世清火冒三丈,怒道:“姓钱的,我就算是跑到你们县里来抓人,你又能把我怎么样?”他的一条胳膊上还绑着纱布,吊在脖子上,越发显得强势凶悍。
一听这话,钱三秃也火了起来:“姓刘的,你要是真得敢在我们的地界里行动,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我们句容县的人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他说着,还愤怒地拔出了自己的佩枪。
一看这两个县的治安团团长吵了起来,眼见着要开枪了,阿明连忙按住了钱三秃的手,让他放回手枪,劝阻着:“有话好好说,你们这是干什么?”
那两个人互相瞪了一眼,齐齐地看向阿明。
刘世清道:“孙司令,这件事你最清楚,你说怎么办?”
钱三秃也道:“是呀,孙司令,你如今是我们四县的联保司令,照理说,我们都应该听你的命令,不过,你也要一碗水端平了,不然的话,就怕那么多的兄弟不服呀!”
阿明紧紧地锁着眉头,他这个联保司令不过是一个傀儡,手里下没有几个兵,真得要行动也只能调派四个县的治安团。他也知道,以自己的名声和威望来说,根本达不到服众的效果,人家要是不听他的,他也毫无办法,顶多只能跑到日本人那里告上一状。
所以,尽管钱三秃的话并不客气,他还是强作出笑容来,道:“我说两位,如今这八字还没有一撇呢!你们就要分赃了吗?怎么也要等到抓住新四军的伤员以后,再作打算呀?”
钱三秃道:“如果主辅不分的话,就算是抓到了那些伤员,又有什么意思?”
阿明想了想,道:“你们都争着自己作主,不过,在这里我还是想提醒两位一下,不管这些伤员被抓到句容县,还是被抓到丹阳县,只怕萧凌虎都是不会罢休的!上一次,他不是带着人大闹了句容县城,还火烧了粮仓和宪兵队吗?我想,他要再来这么一下,两位的治安团团长之职,可能就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