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好歹我和苏朵也做了姐妹这么多年。”沈荷想试图找到一些她和苏朵和睦共处的回忆，但搜寻遍了，都没有，索性也就放弃。

顾子煜听到沈荷这么说，以为沈荷又要替苏朵求情，眉宇之间便显出一种很分明的浮躁，他不知道沈荷如果真的这么说了，他要怎么拒绝。

顾子煜发现，他已经不会拒绝沈荷了。

“别让她太痛苦。”然而沈荷最后也这样请求顾子煜。

她纤长的睫毛在眼睑下被灯光投射出一片模糊的温柔，沈荷抬起眼，认认真真的看着顾子煜，说道：“答应我，好吗？”

苏朵本就应该为她从前至今一切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没人刻薄她亏待她，相反，永远刻薄挑剔，欲壑难填的，正是苏朵自己。

逼疯苏朵的，是她自己彷如饕餮一般的心，欲望太大，苏朵永远不知满足。

顾子煜微微沉默。

在他的计划中，已经被自己的人带走的苏朵，下场绝对不会是多么轻易就能够解脱的，他要让苏朵体会比之前在红灯区还要折辱她、令她绝望的凄惨。

但最终，顾子煜还是退步了，他向沈荷妥协道：“好。”

于是沈荷满意了，这是她能够为苏朵做的最后一件，还有善意的事情。

沈荷微微坐直的身子，小脑袋又再次靠在顾子煜的肩膀上，她眼眸半阖，询问道：“爷爷呢，情况怎么样了？”

“不是太好。”提起顾老爷子，顾子煜心里就是微微一沉，他如实的告诉沈荷道：“爷爷年纪大了，一直昏迷不醒，躺在床上时间一久，各个器官就会衰竭。”

这也是沈荷能够预料到的，因此她也没再多话，不想再加重顾子煜心里的负担。

过了会儿，沈荷白皙纤嫩的手伸向顾子煜，她握住了顾子煜那只干燥温暖的大手，把它缓缓的贴在自己的肚子上。

“我今天以为，我会失去它了。”

“也不是今天，上次就以为要失去它了。”

沈荷低语道，她声音有一种疲惫的乏意，慢悠悠的晃进顾子煜耳中。

顾子煜知道沈荷说的“上一次”是指什么事，也知道为什么沈荷要突然这个时候提出这件已经过去的事情。

“沈荷……”顾子煜刚要张口，就被沈荷的声音打断了。

“你可以选择不对我解释。”沈荷安静的垂着眼睛，，长睫微微颤抖，“但是，如果一旦你说了，就不能骗我。”

她可以接受顾子煜的沉默，但绝不会接受谎言，即使替沈荷考虑的，善意的谎言。

沈荷话音落下，顾子煜便沉默了。

他不是不想告诉沈荷真相，而是这个真相的后面，到底还有多少阴诡的伎俩，就连顾子煜自己都不知道。

顾子煜在沈邺的死亡里束手无策，他不想再重蹈覆辙。

“这段时间，在家待着，不要出去了。”

顾子煜最终还是没有选择对沈荷解释，他只是侧过头，用嘴唇轻轻的去碰触沈荷的发顶，甚至最后，还带上了一些征求的口吻，“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