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的人是叶璇,叶知秋倒不像村民那般惊讶。
“原来她早就知道苏家少爷已经活不久了,嫁过去必然会陪葬,所以……”
所以,为了不让她嫁去苏家等死,王春花故意将她错牵上了苏家的花轿。原来都是母子俩安排好的,如此一切也都解释得通了。
村民们七嘴八舌讨论开了。
那年代人们的思想还真容易跟风,叶知秋也不反驳,只笑意盈盈的静看着。大的走向已定,至于细枝末节的东西就留给人们自己去揣摩吧。
叶璇气急,“你……你胡说。你看清楚了,我们从未谋面。”
她在暗示他,然而小厮却比她想的要精明,如今这时局他自身都难保又怎会分不清轻重,他刻意避开她的眼睛,继续道。
“是她,当日我见她生得俊俏便多看了两眼。对了,我记得第二天我出门给少爷抓药时曾在善喜堂见过她,当日她鬼鬼祟祟形迹可疑,后来我向老板一打听才知道她买的竟是砒霜。”
砒霜可不是市面上随随便便能买的物件,人人都勒紧裤腰带过日子,想死直接不挣扎就可以穷死,哪还需要花钱买什么砒霜。
除非是买来害人。
下毒害人可是要吃人命官司的,叶璇立即紧张起来,“你,你胡说,我根本就不认识你。青天白日,岂容你个刁奴凭白诬陷我。你自己有罪还临死赖上别人,可恶。”
闻言小厮赶紧跪了下来,一脸投诚的模样,“少……少夫人明鉴,小的自知有罪,哪还敢有半句谎话。”
叶知秋瞥了一眼叶璇,淡声道,“谁说的是真,谁说的是假,找药房老板来一问不就知道了吗。”
说着,她在春秀耳边小声低语了几句,虽不知道她说了什么,可春秀闻言后赶紧点点头小跑着离开了。
见状叶璇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上。早知道会有今天这么一出,当日就该让许尚文替她去药房走一趟。
然,事已至此后悔也没用。
她必须赶在药房老板来之前将叶知秋的罪名坐实。
“叶知秋,你害死我爹爹在先,伙同他人污蔑栽赃我在后。如今我爹尸骨未寒你却丝毫没有悔过之心,难道我们这些贫苦人家的命在你苏家少夫人眼里真就如草芥吗?”
贫苦人家,身后的村民哪一个不是贫苦人家,叶璇这样说无疑不是在煽风点火,把叶知秋当成全部人的靶子。
“我再说一次,你爹的死跟我没关系。当日你们父女两人怎么毒打我的,我都会一笔一笔亲自讨回来的。”
回想起当日自己几乎命丧当场,叶知秋就恨得牙痒痒。
“我昏迷前你爹还好好的,真凶不找却要来赖上我。我不得不怀疑你是知道真凶的。”
若死于他杀,最孝心的做法就是找到真凶,让死者瞑目。而不是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就笃定她是凶手。
若死于意外,更应该早日入土为安。而不是任尸体腐烂不成模样,却要颠簸到这么远的地方美其名曰要公道。
叶知秋的心里突然有丝不好的预想,那想法不禁让自己一惊。
叶璇心虚,瞳孔猛地一缩,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必须速战速决。
她扭头给人群中几个一脸精明的人一个眼神,继而大吼道,“乡亲们,凶手就是这个妖女,是她害死我爹害得我们无家可归。大家千万别被她给蒙骗了。”
“对,谁杀了人会承认。”人群中不知谁高喊了一句,立即引来大家的附和。
铁蛋:“早知道你会这么说,所以来之前我们已经找人看过了。铁军兄的腿在死前就已骨折,更有大小不一多处断痕。知秋这好歹也是你亲叔叔,你怎么下得去手。”
叶知秋寻声望去,那人粗布旧衣皮肤黝黑,眉眼淳朴憨直不像是凭空诬陷他人的奸诈之人,想必定是受了叶璇的蛊惑。
连腿骨都验过了,看来是有备而来。
不过她丝毫没有人们预想的慌张,不疾不徐缓缓道,“那我可否知道我这位叔叔的尸身是在哪发现的?”
“人都死了,在哪发现的还重要吗?”有人不满道。
叶璇也不想说得更多,说多错多,她总觉得眼前的叶知秋和以往实在太不一样。
“当然重要。”只见她嘴角噙过一抹笑意,转头看向一直没说话的许尚文,一双眸子明艳动人却看得让人心里发慌。